“这年头能替村里人这么办事儿的支书真不多了。”
韩春雷替张喜禄倒上一杯黄酒,问道:“喜禄哥,你路子广,人头熟,看看能不能帮着我们找个买家啊?”
渍……
张喜禄浅抿一口酒,慢悠悠说道:“你们村的这批砂石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买家除了要有吃得下的实力,还要有敢吃下去的胆子啊!这…这买卖有点烫手啊,不好办!”
他话中的意思,韩春雷当然晓得,不然韩占奎当日也不会说,真要出了什么事,村里肯定一概不知的。
虽说去年十一届三中全会,总设计师已经提出了对内改个,对外开放的政策,但是个体经济也好,还是私营经济也罢,在地方上的政策还是很模糊的,还没到摘帽子的时候,更别说国家鼓励了。
所以韩春雷干得这件买卖,一旦被发现被举报,实打实地扣一个投机倒把罪,完全是没得跑!
所以这批砂石,卖要有胆子,买更要有胆子啊。
“好办就不会找喜禄哥你了,至于有没有胆子,呵,不要跟一个饿着肚子的人说胆子和体面这种话。喜禄哥,咱们还是老规矩,不会让你白忙活搭人情的!”韩春雷认真地说道。
听张喜禄这么说,韩春雷知道这家伙有这个胆子揽活儿,不然就不会整天不务农事,私底下干掮客这种活儿了。
“哈哈,对,饿着肚子谈什么体面?”
张喜禄特有同感地连连点头,称赞道,“这话我爱听。我这一两年在街头巷尾偷偷摸摸干着掮客的买卖,我知道背后指不定有多少人笑话我张喜禄不要体面,不过这算啥?顿顿啃桌子,上孝敬不了爹娘,下管不饱崽子,这才是最不体面的事儿!”
说到这儿,他端起杯子,敬了韩春雷一杯,“春雷兄弟,这杯我敬你,你懂哥!”
两人走了一个满杯。
张喜禄低下头用手轻轻叩打着桌子,自顾自地嘀咕着,“长河公社肯定是走不了这么多砂石,浦沿公社我想想,也不行,我记着没什么能人可以吃下这么多砂石。咦,我之前跟废品站曹老板吃老酒的时候,听他念叨起一个事儿来,说是上塘公社去年办了个竹制品厂。”
上塘公社?
韩春雷知道这个公社在哪儿,算是杭城郊区的一个城镇,柴家坞撑船走水路,可以到上塘公社的。那边盛产竹子,所以竹制手工艺品在当地比较出名的。
但是上塘公社的竹制品厂,跟他们村的这批砂石的销路有个毛线的关系?
张喜禄见韩春雷一脸疑惑,赶紧解释道:“上塘公社的竹制品厂是他们公社集体办得厂,去年就开始往杭州、温州、还有周边几个大城市的供销社销货了。但是他们公社的路也不通车,所以全靠肩挑手提。曹老板有个表弟就是上塘公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