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守业找的是大屋围村的黄姓本家人,二伯、三伯、大侄子都来了,足有六七人。
给他们安排的活儿就是帮忙晾晒、装订、送货。
有了他们的加入,一时间,黄守业的破烂院里热火朝天。时不时有经过的邻居乡亲,隔着院门的缝隙往里瞧,都想瞧瞧老黄家今天是有什么大喜事。
得亏黄守业往日里收卖废品,也有找短工帮忙的时候。
所以,一车车的白纸油墨进来,一刀刀的卷子送出去,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
“老豆,我出去把那些人打发了。别让他们把咱的卷子偷了去。”黄爱武刷完一遍油墨,发现那门缝里又有一双眼睛在往里瞅。
“你管他们做什么。往日里我们往家倒腾废料,哪次没有人往里瞅?都是一个街坊的,他们就是图个热闹。”黄守业手下不停,嘴里回道。
黄守业是老派生意人,讲究邻里和睦,和气生财。
不过黄家废品站的街坊们没这么着,倒是其他县里已经有人开始学上了他们这门生意。
这个消息,是黄爱武的堂哥黄爱勤带回来的。
黄守业之前派他去五七中学送那一百套卷子。
送完卷子回来后,他第一时间就向黄守业汇报道:“四叔,有,有人学,学我们印卷子!”
“谁啊?”
这消息一报,整个院里忙活着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将目光齐聚在黄爱勤身上。
韩春雷给黄爱勤倒了一杯凉茶,说道:“爱勤大哥,先别急,坐下来歇口气,慢慢说。”
黄爱勤喝了几口凉茶,喘匀之后,娓娓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黄爱勤去送试卷的时候,有两名五七中学老师的家属,帮忙一起卸货。
卸货的时候,其中一个矮胖子就一直向他打听这卷子的事,一会儿问这一百套卷子要印多久啊,一会儿又打听这白纸几个钱一刀,这一趟买卖能挣上多少钞票?
黄爱勤本就是个送货的,刚来帮忙没多久,当然不知道各种详细,而且再加上得了黄守业的嘱咐,自然说不知道,不清楚。
那矮胖子见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也就不再打听了。
等卸完货,黄爱勤去了躺卫生间,出来时就听到这两人正低声私语。
他听矮胖子跟伙伴说道:“你看那送货,嘴巴那么严,这说明啥?说明这钱好挣,不想被我们知道呗……我看这买卖容易啊,要不咱也搞一套这卷子,问学校借个钢板、油印机,咱也能干。”
“我看行!这买卖能干!”另一人说道。
黄爱勤听罢,立马留了心思,送完货就第一时间回来报信了。
……
黄爱勤带回来的这个消息,让小院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无声。
“死扑街!”黄爱武第一个骂出声来。
黄守业的脸色也是变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