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兰说出这一段心里的想法时,满屋的记者,连带着秦天,都一起惊讶了。
林菲捕捉到这个细节,立即就问了秦天:“你知道于兰这些想法吗?”
虽然秦天带着口罩,却也不难看出,他脸上的苦涩:“我那时候先是四处求职,后来终于找到了工作,又很不适应,确实有点疲于奔命,没有照顾到她的心情。”
于兰摇了摇头:“我不怪他,世间种种,万般皆有因由,我们之间这一切的辛苦,都是源自于我。他那时候为了迁就我上班,把房子租在了我教书的私立学校旁边,但是他每天上班,要坐一个来小时的公交车过江,已经很辛苦了。”
“都是成年人了,谁又有义务关照别人的情绪呢?更何况,我们之间,付出更多,更不适应当时生活的,总是他。”
于兰这番话,说得秦天的眼眶明显有些发红,病房里的人无不动容,连杜老师都忍不住悄悄叹了口气。
后来秦天被安排跟了一个项目,出了一段时间差,于兰就从学校辞职了,悄然离开了中海,本来想四处走走看看,再想想以后的人生该怎么过,第一站就到了京都市,住在支教时认识的一个朋友那里。
突然有一天半夜流鼻血,而且血流不止,于兰那个朋友的母亲就是位医生,帮着联络了一番,让于兰住进了朝晖医院,被确诊为急性髓细胞白血病。
为了治病,于兰不仅花光了身上的钱,朋友还帮着垫付了一些医疗费,可即便如此,依旧是还不够四个疗程化疗的费用,至于骨髓移植,于兰只是自嘲地连想都懒得想。
人生逢绝路,于兰也不愿意过多地拖累朋友,于是趁着朋友出国工作,悄悄离开了医院,还给朋友留了个短信,给医院留了封手写的信,欠的费虽然不多,但是总是不太名誉地离开,于兰讲了一下自己的遭遇,并且保证,在有生之年,只要有经济能力,一定会按月给科室汇款,把这笔费用补上。
科室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挺受感动的,于兰的主治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博士,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还把于兰那封情真意切的信拿出来给读了一遍。
她说在她的从医生涯里,见过很多可怜的病人,但是像于兰这样坚韧乐观的女孩子,真是很少见,至于她欠的那一万多块钱,他们当时想的是,希望那是她活下去的动力,他们不想收到她补来的医疗费,却又希望如期收到,因为这样至少证明,她还活着,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
到这时,路北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