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搬过几次,那一回,路北岑还是一脚踏空了,连人带车从楼梯上滑了下去,所幸是夏天的午后,外面没什么人,路北岑趴在楼梯上无声地掉了一会儿眼泪,忍着剧痛,把那辆自行车又扛了上去,又和邻居姐姐道了歉,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才能掩饰眼前的狼狈。
邻居姐姐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朵莲,在迷糊中清醒过来,看见路北岑的样子,很是心疼,更担心她回家会挨打,温柔至极拉了她,坐在自己的床上,打了水来给她洗脸、擦拭伤口,又找了红花油给她抹了肿起的脚踝,让她在自己床上躺了一下午,才让她回了家。
她回家的时候,养父已经出门去喝酒了,养母去了餐馆,晚上养母回来她就装睡,心里一直在打鼓,却还是强撑着过了这一关,朵莲姐姐也帮着她打掩护,带她到自己家上药……
可惜,朵莲姐姐那么好的人,那么温柔和善,清新得如同一朵白莲的女孩子,在路北岑初三那年的某个深夜,从单位十楼的天台跳了下去……
朵莲姐姐被火化那一天,路北岑记得自己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很久,好像今天一样,泪水和热水在脸上交汇决堤,根本止不住……
在战战兢兢的年少岁月里,除了养母,朵莲是唯一给过路北岑温暖怀抱的人。阿皓和蒋中泽的紧张,霍然挑起她心中以为早已被忘却的旧伤,猝不及防想起时,才发现,痛依然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