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往西斜,林菲透过阳台的纱窗门看向远方,本来低落而迷茫的情绪被那遥远天边的落霞渲染得微微带了点绯色,听见路北岑说出个色这个词,竟倏然笑了出来。
路北岑被林菲笑得有些怔住了,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一片开阔天地,远山与斜阳构成了夺目的画卷,心下不禁感慨,其实领导们对林菲的关心和爱护,从这里就可见一斑。
眼下林菲最需要的,大约并不是工作,可也不是放假回去看父母孩子,反而更需要一个这样虽然是团体活动,却又相对独立的空间,还有能治愈心情的美景,再有个能聊聊天,说说心事的人。
“小北,你说我换个高层的电梯房怎么样?如果能在湖边,每天目之所及,都是天宽地阔,会不会心情都能更开阔?”林菲喃喃问道,其实更像是在和自己说话。
林菲那个房子确实是不能再住了,路北岑立即点头:“嗯,林姐,是该换换了。”
“我昨天已经把房子挂出去了,本来想辞职,但是三位老总一起找我谈了谈,别的倒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活了三十多年,我好像除了这一行,什么都不会,突然辞职,我都不知道我该去哪里,做什么,怎么养活我自己不要紧,关键是我还有孩子,还有父母,人生走到我这个地步,也算是,呵呵,连死的自由都没有”林菲苦笑着摇头,笑容里带着几分凄凉。
路北岑瞬间倒抽一口凉气,她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困境,但是她很能理解,大约自己的养母,在生命的某一个时刻,也有过这样的绝望吧。
路北岑记得很清楚,从前,应该是养父母双双下岗之后的某一天,养父发疯把她们母女俩痛打了一顿之后,喝醉了酒沉沉睡去,她捂着被子装睡,却听见养母蹲在厨房里低声痛哭,窗外惨白的月光照在养母的侧脸上,她压抑的哭声如同受伤的母兽一般哀嚎,那一刻,养母的痛苦,可能比林菲更加复杂吧,只是绝望就一种,不管什么缘由,都只有一种情绪
那一晚,她害怕极了,她本来不想弄出任何动静,可那一刻,她只是本能地扑到养母的怀里,紧紧抱着她,不敢撒手
到现在想起来,路北岑依旧会后怕地红了眼圈,语带哽咽:“林姐,你千万不能瞎想,我小时候,是跟着养母长大的,有一天晚上,养父把我和养母毒打了一顿,我养母躲在厨房里哭,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只觉得我养母也不要我了,我好怕好怕,后来很长时间,晚上都会做噩梦。”
林菲越听越惊讶,目光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