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省已经弄不清戳到自己极度自尊心的点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那令自己瞬间疯狂暴起的导.火.索是什么。他后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了很久,大概是他这个年纪的人总会特别容易冲动,更容易作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所以即使理智告诉他要忍,告诉他要等,他也还是急不可耐。
当时的他几乎整天整天地沉浸在负面的情绪中,就像是掉进海里的人一样,一点点被海里的黑暗吞噬,如果再不挣扎着自救,就真的会沉入无尽黑暗的海底,再也看不见海面上那束温暖的阳光。
所以他爆发地非常突然,没有任何的征兆和预示。
他自己也没有任何计划,没有任何章法,就凭着一股大不了全都一起死的愤怒对着钟恒之、对着继母、对着钟擎和钟念,一字一句地把自己知道的东西、掌握的证据说一半藏一半地抖露出来,威胁了他们。
在这个家里他实在太没有存在感和地位了,但这次他却在瞬间让所有人都因为他而变了脸色,看到沉下脸的钟恒之和钟擎,还有忍不住骂他是畜生的继母,再看到脸色慌张眼神飘忽的钟念,钟省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仿佛那一瞬间所有积压在他心头十几年的雾霾全都瞬间消散。
愉快,舒爽,兴奋,骄傲,满足。
这种感觉令他着迷留恋,也令他上瘾,但却也在后来,把他一点点地拖入了深渊。
自从撕破脸后,钟省的行事就越来越肆无忌惮,他不停地问钟恒之和继母要钱,然后去买心心念念的豪宅豪车,用来满足自己膨胀的欲望和自尊心,之后又要大部分的股份股权,甚至想要插手家族和公司管理上的事宜,因为他也想要成为操控钟氏这个庞然大物的一份子。
可他却忘了自己的实力——他完全没有能和自己欲望相匹配的能力。
钟省问钟恒之要房要车要公司股份,可他却不知道股份的转让是去银行办理还是去证券交易所,也不知道股份这种东西到底如何转让,他需要在哪里开账户,还是到了那时候才打电话给专业人士咨询,当然也就更加不会懂公司董事会的构成和内部的权益分配,公司的发展方向和战略等等的东西。
他一无所知。
钟省还曾要求钟恒之带着他进了一次公司,那是他第一次旁听传说中的高层会议。整个会议中除了一些简单的交流用语外他什么都听不懂,一个个不停蹦出来的专业名字让他完全摸不到头脑,听得云里雾里,可那个看起来不着调的花心渣男钟恒之却在台上自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