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陡然消失,小脸一瞬黯然,她垂下眼睑,“赫连郎君,你让我找的东西我没有找到,在你这儿我证明不了自己是平南王府的明月郡主,不管你想如何处置我,我都……”她说到这儿,双肩轻轻颤动起来,她浑身都湿透了,缩着肩膀越发显得纤弱可怜。
赫连恕沉默了一息,目光落在了她怀里的东西上,“这是什么?”
“这个啊?”徐皎很是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株茶花,嘴角轻勾,可那笑却带着两分涩意,“这是我爹最喜欢的茶花,是我娘在世时种下的,只如今,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了……”
赫连恕的眼神好,邸舍门上垂挂的气死风灯散发出的淡淡光晕下,他一眼就瞧见了她白嫩的小手上两道刺眼的伤口……
他的眸色微微一黯,声气儿好似也被夜雨浸染了一般,透着两分潮意,“先进去再说吧!”他朝她递出一只手。
徐皎却是愣愣看着他的手,好一会儿才怯怯地将手递出,被他一瞬握住,轻轻一下就从地上拉了起来。
徐皎却不知是不是腿麻,一个趔趄,竟是直接摔到了他怀里,她连忙站好,又是不安地咬着下唇,偷偷瞟着他,“对不起,赫连郎君,我……”
“走吧!”赫连恕转过了身,却没有迈步,直到徐皎迟疑着探出步子时,他才跟着迈开了脚,伞自始至终都遮在她的头顶。
一灯如豆,可就是那一点晕黄的光亮却是驱散了雨夜的黑暗与寒凉,让人觉出丝丝温暖。
她终于又回来了。徐皎轻轻松了一口气。
身后房门被人轻轻叩响,她神色一变,危机还没有彻底度过,还不是松懈的时候。她打迭起精神,略略嘶哑着嗓音应了一声。
赫连恕轻轻推开门,扬目往她看来,不过一触,便又垂下眼去,沉声道,“过来!”
低头将端着的托盘放在桌上,没有听见她靠过来的声响,他又抬起头来,见她还呆呆地站在窗边呢。
她一身衣裙湿透了,因着没有女子的衣裙了,此时夜已深,所以赫连恕没有惊动旁人,只寻了一身他的衣衫给她换上。他的衣衫穿在她的身上过大了些,将她笼在其中,越发显得她纤巧稚嫩。一头湿发却还笼在肩头,衬着一张小脸越发白了,一双眼睛好似也被雨水洗涤过一般,湿漉漉的,将他望着,好似怕被人遗弃的小动物一般。
赫连恕的心好似被什么蛰了一下,他眉心紧攒起来,一个疾步上前,伸手箍住她的手臂,就将她拉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