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心凉,一时愕然之下,脸上的笑容蓦地消失了,迎上赫连恕一双深幽的黑眸,她表情也懒得管理了,就是一脸的失望和伤怀。
“东西送到了,谢过徐二娘子的好意。夜深了,你还是回去歇着吧!”语气淡然,带着客气与疏离,下起了逐客令。
让她走?她偏不走!徐皎瞠着眼,望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气氛陡然凝滞下来,边上苏勒忙笑着打起圆场,“徐二娘子想学骑射也不一定非要找阿恕教你啊!我们商队里的哪一个不是骑射的好手?即便比起阿恕来说,是差了好些,不过要教你......”也是绰绰有余了。
后头的话被两双眼睛瞪得梗在喉头,未能出口,一双眼睛里,怒火熊熊燃烧,另外一双眼,却如覆冰雪,微眯间,冷芒暗射。
“不用劳烦!”徐皎咬牙说罢,便是一扭头,裹挟着怒火疾步而出。房门被她身影卷起的风带得忽闪了两下。
苏勒干笑了两声,“徐二娘子这两日火气有些大啊!”
后颈有些发凉,他硬着头皮道,“其实吧,我们也不介意跟徐二娘子礼尚往来的。我们教她骑射,她也可以教我们凫水嘛。”
不等将话说完,周遭的温度好像又骤降了下来,明明是阳春三月,苏勒却好似身处数九寒天一般。对面,赫连恕朝着他牵起嘴角,笑了。
苏勒面色一白,险些发起抖来。
见他薄唇轻启,淡吐一字“滚!”苏勒脚下登时生风,卷出门去,一瞬也没有多留。
徐皎冲进自己的厢房,将门甩上,胸口因着怒火而急遽起伏着,终于是忍不住骂了起来,“真是小气。如今是觉得什么都摊开来说了,便连做戏也懒得了是不是?还是觉得我就只能死赖着他们,所以就蹬鼻子上眼儿了?早知道这样,我当初才不费心费力地教你凫水呢。”
越想越气,目光不经意往边上一瞥,见到桌面上她方才画的另一外一张画。那是一张面部特写,正是某人的侧颜,是她想着私留下来,偶尔饱饱眼福的......这会儿瞧着,却如在胸口熊熊燃烧的那簇火上又浇了一捧油,她龇着牙,将那张画猛地抓了起来,就要把它当成正主一般,直接给撕了......
可,下不去手啊!
她叹了一声,将被抓皱了的画纸轻轻捋平,抬手又是捶了自己脑门儿一记。
“还说别人呢,自己不是一样吗?不也是知道他们留你有用,定不会再杀你,就飘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