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一眼就瞧见了那只竹筒上的标记,轩眉微微一扬,将之接了过去,却是将右手抚在左胸,微微躬身行了个礼,才将竹筒打了开来,取出里头卷成筒状的纸笺展阅,看完之后,只除了一双眼睛比之方才更深幽了两分之外,面上没有显出半分异色,就连语气也是轻描淡写。
“大可汗命我即刻返回牙帐!”
苏勒方才就已经有了猜测,可真的听到时还是脸色一变,“难道是为了之前那桩事儿?”
赫连恕没有说话,垂目将那纸笺一点点重新卷起。
“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儿了,大可汗还要什么解释?”苏勒语气里渗进了满满的不忿。
赫连恕抬起眼朝他淡淡一瞥,就这么一瞥,苏勒那满腹的不甘便只得生生咽下了。
赫连恕收回视线,“大可汗还在信中质问我,问我是否当真与一个中原女子纠缠不清?”
“谁在那儿胡乱嚼舌根?我回去非拔了他的舌头不可!”苏勒神色一变,怒骂道,半晌才抬起眼望着赫连恕,面带迟疑,放轻嗓音道,“这事儿可是犯了大可汗的大忌!阿恕……你打算怎么办?”
赫连恕垂下眼睑,遮蔽了眼底的情绪,语调平淡到漠然,“吩咐下去,做好准备,尽快返回牙帐!”
“可是徐二娘子怎么办?”苏勒惊声问道。
赫连恕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一双幽邃的眼,静静看向他。
苏勒黯下双眸,应了一声“是”,便转身离开了。
房门合上时,苏勒从门缝里看着赫连恕长身玉立站在窗边的身影,眼睛不由得发潮——孑然一身,无边孤寂!
命运啊,要到何时才肯善待阿恕?
城东市集的后街临着一片枣林,这个时节,枣木成荫,不远处市集上的热闹隐隐传来,真真算得闹中取静。
一棵一人环抱粗细的大树下,也不知是谁人结了一架秋千。徐皎一看就乐了,试了试很是结实,便是坐了上去,晃悠起来,一双莲足点啊点的。
赫连恕抱臂倚在一旁的树干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侧颜静默,却还是能瞧见端凝的眉目。
徐皎一边荡着秋千,一边思绪翻飞,终于是忍不住问道,“赫连郎君,你到底是希望今日来的人是我阿姐,还是希望不是?”
是错觉吗?比起往日来,他今日好像浑身都透着难以亲近的森冷。
赫连恕转头望她,双目深深,“那你呢?瞧你这般的欢悦,可已是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