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羯族男子不太相同,浑身上下透着文士的儒雅之气。杜先生点了点头后,抬起眼与里头转目望来的赫连恕四目相对,又转头望向了苏勒手中拿着的金疮药,伸手过去,“给我吧!”
苏勒求之不得,将药瓶递上,便是躬身退了下去。
杜先生拿了那药瓶,到了赫连恕趴着的矮榻边,一边替他上药,一边道,“你明知中原是大汗心中的一根刺,行事便该慎之又慎。如今本来算占了理,可这么一闹,倒是让你之前在中原被人刺杀之事儿掩盖过去了。”
“父汗是未曾提过。可有萨鲁的人头为证,父汗心中并非半点儿痕迹不留,否则今日只怕就不是二十鞭子能了事的了。”赫连恕忍着疼,浑身的肌肉都是绷紧了,可语调却仍是平缓,不见起伏。
杜先生听他这么一言,又是欣慰,又是苦恼,叹一声道,“你既然世事分明,便该知晓王庭只有三支虎师,两支由大汗直率,剩下的一支在你十五岁时就交到你的手上,已是够让人眼红了。前年因着狼师反叛之事,中原的谍报也受了牵连,最后辗转交于你手,在有心人眼中,你已然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了!今回他们在中原动手,就已是亮出真刀真枪了!”
“即便没有先生说的这些事,他们就会放过我吗?”赫连恕嗤笑一声,“我自小就知道,在草原上,要想活下去,活得好,且护着自己想要护着的人,就只剩让自己变强一途。我不惧怕被人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我还是大汗的儿子,我就得争,就得拿着刀剑战斗,直至死亡。这就是草原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强者得生。”
杜先生点着头,良久之后,长叹了一声,“大汗心中自有一杆秤,他们想要从你手中夺虎师怕是不易,可中原谍报的差事......经此一事,大汗说不得就会考虑另换他人接手了。”
本来想着赫连恕定会道一句,另换他人便另换他人,反正他从一开始就不稀罕,接过这样差事的最初更是心生抵触。谁知,这一回,赫连恕却是敛着眉峰,眼中略含苦恼之色。
“阿恕?”杜先生从他这表情中看出些许异样。
赫连恕已经不顾疼痛,撑起身子,右手扶在左胸,朝着杜先生躬身为礼,“先生,我不愿就此失了中原谍报之权,还请先生为我斡旋!”
杜先生有些纳罕地将他望着,不无好奇他有此转变的原因,但他不是那等追根究底的性子,诧异过后,却是欣喜于他此番变化,淡淡勾唇道,“放心吧!早在有人在大汗耳边嚼舌根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