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她们的是景家长房的孩子,景玥的堂兄,唤作景钦。
徐皎这些时日在船上也不是白待的,托赵夫人和琴娘的福,她虽从未见过景家人,对这一家子的人名和亲属关系却是门儿清。
譬如这景钦,她就知道,那是景家长房的次子,据说读书很是在行,去年中了举,现在国子监担着主簿一职,已是官身。
是不是当真醉心学问不知,可长得倒是真不赖,风度翩翩,温润如玉,是个典型的古典美书生。
偏偏,哪怕是这样的翩翩书生也没有得着赵夫人什么好脸色,很是冷淡地“嗯”了一声,一句寒暄和问候都没有,便径自让徐皎扶着往马车的方向行去。
徐皎作为女儿,自然不敢跟母亲唱反调,错身而过时,偷偷瞄了一眼景钦的脸色,不得不叹一声真是修养好,一张笑脸不见半点儿异色,抓住她的视线时,还回以了一笑。
徐皎却是在赵夫人察觉前已经收回了视线,目不斜视地缓步上前,赵夫人才满意地转开了眼。
等到上了马车坐好,车外传来景钦的声音,“婶娘,您与二妹妹坐好,咱们这就启程了。”
赵夫人抿着嘴角端坐着,显然没有搭理的意思,琴娘笑着应道,“有劳郎君了!”
“侄儿应做的!”景钦笑应一声,转头吩咐随行的人,车把式一声轻喝,马车踢踢踏踏跑了起来。
徐皎一双眼带着两分好奇,将赵夫人望着。
早前在船上,看赵夫人对她提起景家人的态度她就知道,这一家子有矛盾。景家算不上枝繁叶茂,旁支也都依靠着景尚书一家在凤安安居,没道理嫡支二房的孤儿寡母,景尚书的亲儿媳妇和亲孙女,却要独自回已经连族人都没剩下什么的祖籍居住。
只是,徐皎没有想到,赵夫人居然连面子情儿都懒得做,刚见面,就对景钦不假辞色。那毫不掩饰的嫌恶甚至让徐皎觉得赵夫人这些时日在船上对她的态度都算好的了,可问题是她只是假冒的女儿,景钦却是实打实的侄儿,这样的差别待遇……徐皎想不好奇都难啊!
她的目光却是让赵夫人陡然皱起眉来,一双眼含着两分凶光,就是朝她睇来,“看什么看?觉得你母亲我不近人情,想为你那位堂兄抱不平不成?我可告诉你,往后对着他们一家子,你也用不着给什么好脸色,听见没有?”
“听见了!”徐皎笑着应了一声,“我也不是为了给谁抱不平的,有因必有果,母亲这般行事自然是有母亲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