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书房所在的院子里栽种着好大两棵梧桐树,怕是很有些年头了,枝干粗壮,更是枝繁叶茂,遮天蔽日一般将暑气都隔绝在了外头,一走进来,就觉得凉意悠悠。
鸟雀啁啾声宛转盈耳,屋檐下挂着好几个鸟笼,里头的各色鸟儿们鸣叫雀跃,有鹦鹉、有黄鹂、还有画眉......
檐下放了两口半人高的大缸,里头种了莲花,如今已经冒出两个花苞了,绿叶衬粉蕾,煞是娇嫩可爱。
停在门外,向里通报了一声,不一会儿,就听着门内传来景尚书的声音,“阿皎进来。”
徐皎拎起裙摆,款款跨进了门槛,绕过当先一座水墨千峰的屏风,进了里头。便见着景尚书一身家常的道袍,坐在一张黄花梨大案之后,正在挥毫,不知在写些什么。
徐皎走近,屈膝福了礼,起身时,这才瞧见景尚书在练字,几个大字笔走龙蛇,大气磅礴。徐皎是懂行之人,一看之下,心潮澎湃,在心底大赞了一声“好字”。
不经意抬起头来,更是一怔,继而双目就是亮起。景尚书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图,用的是青绿法,大片的青绿山水,很有些从前见过的《千里江山图》的壮丽恢弘。可与《千里江山图》集南北山水于一体,一点一画均无败笔相比,这画自然还是比不得的,可画上的峰峦起伏绵延,江河烟波浩渺,气象万千,画法更趋向于北方山水的特征,却也不失为一幅可以传世的精心之作。
这幅画徐皎从未见过,这本书架空的隋唐,千里江山图还未曾出现,可算算时间,这个时期的青绿山水也有不少人擅长,就这画功,定也是出自大家之手。
徐皎一时看得入了神,景尚书不知何时已是停了笔,抬起头来,见她双眼发亮地凝着他身后,他转头一看,眸光微闪,回过头时,轻轻咳嗽了一声。
徐皎一个激灵,陡然醒过神来,“祖父唤孙女儿来,有何事吩咐?”一边说着,一双眼睛又是不受控制地往那幅画瞟去。
景尚书恍若不见,转而将手边的一只匣子递了过来道,“听你大哥哥说,你在寻摸一些稀罕的颜料,瞧瞧看还缺些什么,祖父想法子为你觅得。”
徐皎有些愕然,接过那匣子,一边在心里骂着景铎你个大嘴巴,一边带着两分迫不及待将那匣子打了开来,见当中两小盒颜料,恰恰是她昨日所说的群青蓝和朱砂,登时欢喜地笑眯了眼,将匣子阖上,紧紧抱住,“多谢祖父。”
景尚书笑捋花白的短须,神色莫名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