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备了回礼,让半兰将巧玲送出府去,徐皎长叹了一声,无事可做,暑气上浮,让她有些昏昏欲睡,不一会儿还真就在榻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屋里已是黑了,她是被半兰掌灯的动静弄醒的。
抬手搭在眼上,不愿起身,也不愿睁眼,“什么时辰了?”
“快酉时了。”半兰答道。
徐皎一怔,将手挪开,睁开眼来一看窗外,乌云黑压压的,一会儿怕是要下雨,难怪还没到酉时,这天色就暗得好似快入夜了一般。
“娘子要用晚膳了吗?”半兰问道。
“正院那头呢?母亲可好些了?”徐皎不答反问。
“方才琴娘遣人来说了,夫人已无大碍,午后就能起身走动了。方才用了一碗鱼肉粥,又喝了药,眼下已是睡下了,娘子尽可安心。若是实在挂牵,明日去见就是。”
这便是说她可以去看赵夫人了。徐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阵恍惚,下一瞬,却是一个激灵着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清醒点儿啊,少女!可千万别假戏真做了,赵夫人与景家瞧上去可不比赫连恕好相与,亲情若要伤人,也不会比爱情温柔。
“娘子?”半兰提高音量。
徐皎醒过神来,挑眉望向她。
半兰如今在她面前少了两分拘谨,却仍是一板一眼,垂下眼去,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娘子是要此时用晚膳,还是先去了洗墨居回来再用?”
洗墨居?徐皎“啊”了一声,这才想起来,“我险些忘了,今日要去洗墨居交作业的。”她哪里还坐得住?从榻上翻身而起,趿拉着鞋子就奔到了书案边,收拾起她这几日练字的那些纸张。
收拾了一会儿,微微一顿,抬起头来对半兰道,“方才周小娘子送来的那几样点心可用井水湃好了?”
半兰点头。
徐皎双眸亮起道,“去,将那食盒拎上,咱们去洗墨居。”
这是她早前与景钦说好了的。景钦是个甚有原则之人,说是徐皎既然要跟着学羯族文字,他就要善尽先生之责,教导督促,不可懈怠。
所以每日都给徐皎布置了功课,每三日带去洗墨居一查。
早前已是去过一回了。景钦将她写得不好的都一个个圈了起来,又打回来罚抄,徐皎虽然抄得手软,但确实写得好了很多,之后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再不敢马虎敷衍。
先生严格,才能进展飞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