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听着身边众人衣衫窸窣间,纷纷恭声道,“参见陛下。”
“免礼。”果不其然是显帝的声音。
话音刚落时,有人将她脑后的绳结打开,覆住她眼睛的布条滑落下来,视线被遮许久,习惯了一片黑暗的眼睛骤然袭入光亮,她还是不适地眯了眯眼,过了片刻,待得适应了目下的光线,才得以观察四周。
她们所站之处,是一处待客的客堂,她四处逡巡了一下,这里是一处宅院,很是普通的青瓦灰墙,与凤安城寻常富贵人家的宅院没有什么不同,但必然已是不在宫里了。
事实上,她方才虽是蒙着眼睛,却也一路上在悄悄留意,他们起初被押着走了一段路,估摸着脚程和当时的情况,应该没有出翠微宫的地界,她猜想,应该就是那处严密看守,处处透着诡异的翠微宫后殿。听到了机括转动的声响,下了大概十几级的石阶,四下里的气温骤然就冷了起来,还带着潮湿的感觉。偶尔走过时,还能听见水滴落下的“嘀嗒”声,徐皎彼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想当初在北羯皇宫时,就是因着一条地道,墨啜赫与她才能里应外合,逆风翻盘。哪成想到了这大魏宫城,他们却全然没有想到这宫城底下居然也有密道,可这回,她却是被押着从这密道离开了墨啜赫触手可及的范围,成了旁人的阶下囚,这算不算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这些当皇帝的,难道都喜欢在自己脚底下挖通道吗?难不成都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如今日的显帝这般,在关键时候能够逃出生天?逃就逃吧,干嘛非要拽着她一起呢?
在地道里不知走了多久,久得徐皎觉得脚底都有些生痛了,那种阴冷的感觉萦绕周身,再走下去她说不得都能长出蘑菇来时,那阴冷的感觉总算渐渐减弱,直到消失,她又听得机括声,这回上了几级台阶,然后,她就感觉到了阳光照在身上时的温暖。她就知道,他们从地底下出来了。
徐皎顾自四望着,神色平静,却直接无视了前头不远处正位上端坐着的显帝。
显帝的脸色便慢慢难看起来,边上国师目下闪了两闪,轻咳一声笑道,“郡主,陛下在这儿呢!”
这提醒不要太明显!徐皎嘴角嘲弄地一勾,倒也没有装傻,眼儿一睐,总算望向显帝,却再无半点儿之前的谦卑乖巧之色,直视着对方道,“事到如今了,难道皇帝陛下还指望着我在你面前做戏呢?”
“难道陈都尉没有告诉陛下我的真实身份?陛下不是因为这个,才到此时还要将我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