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吴良一直故作轻松,可随着头盔中的童子尿逐渐见底,石门却始终不见踪迹,他们也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因此没有人再问吴良“还有多久”,也没有人再问吴良“还能撑到么”。
有些事,又何必说的那么明白?
终于。
“咯啦啦——”
在吴良的童子尿见底不久之后,剩下四名兵士的头盔之中也传来了不再沉闷的金属摩擦声。
众人身子不由一颤,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依旧看不到尽头的漆黑墓道……
绝望随即划过每一个人的眼眸。
“吴良,各位兄弟。”
不是童子的那名兵士忽然低下头将面容隐入黑暗之中,用沙哑而又沉闷的声音说道,“今天我要是死在这里,而你们还有谁侥幸活下来的话,请务必去一趟陈留南街,街边有棵老槐树,我家的两间破瓦房就在槐树下边,劳烦你们找到我妻,将我的赏钱带给她……”
“还有……你们要是有谁看得上她,就告诉她是我说的,叫她改嫁给你们中的一个也行,但你们得答应我,不能让她饿肚子,更不能叫我那孩子饿了肚子,至于改不改姓……也随你们吧,你们看行不?”
结果话音未落,众人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又听到一声爆喝强行破坏了气氛:“行个屁!”
只见吴良猛推了他一把,又回身一把夺过另外一名兵士手中的头盔,一边将里面所剩无几的童子尿一股脑泼向再次试图攻来的犼,一边大声骂道:“兄弟们都是有骨气的人,谁他娘的稀罕你的二手货!”
“还不快跑,石门就在十丈之外,逃出去就能活,跑啊!!!”
十丈之外……
火把的光亮最多只能照亮三丈远,十丈是吴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的距离,他又如何知道石门究竟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