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诏闭上眼睛,腻滑感阴凉,带着贝类特有的黏液,鼻子更是闻到难以言喻的腥气。
“啪”,娄诏站起,那蚌壳扔回盆里,好看白皙的手上,全是黏液。
他赶紧跑去檐下,双手接着落下雨水,用力搓着自己的双手。
娄诏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可是实在对这种黏腻感无法忍受,耳根的汗毛已经炸起。
以往,娄诏只需坐着,吃的用的,都有人送到眼前。哪怕是娄家败落,总也有人伺候,何曾做过这些?
想着昔日自己吃下的美味河鲜,没做熟竟是这样,他觉得自己以后不会再吃。
屋里,冯依依哄着桃桃穿衣服,并不知道外面伙房中,有人内心的无比挣扎。
“下雨,桃桃听话,娘给你做河蚌蒸蛋羹,好快快长大。”冯依依轻声哄着。
室内光线暗,她为桃桃系好带子。
桃桃衣裳穿好,睡了一觉起来,有无尽的活力,在床上爬来爬去。
冯依依把孩子抱住,擦去额上的汗,闻到淡淡的婴儿香。
外面只有雨声,冯依依从窗户往外看,并未见到娄诏身影,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心中狐疑。
想着,便抱起桃桃去到外间,也没有人。
待出到门外,就看见娄诏蹲在小伙房中,弯腰低头在那儿洗着什么。
冯依依走到娄诏身后,探头看过去:“你在做什么?”
“还差两个就洗好。”娄诏并未回头,用着轻松地口气。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双手在抖,胃里在翻腾,那腥味儿几乎要了她的命。一双俊眉,深深锁起,嘴唇抿成一条线。
冯依依这边看过去,也就知道娄诏在洗蚌肉,还将蚌肉都刮进盘里。
“其实不用,”冯依依道,手下轻拍着桃桃,“只要一个就够了,桃桃吃不了那么多。”
娄诏脊背一僵,看着强忍不适,抠出来的将近一盘蚌肉,不觉眉头更深。
“我只是想表达谢意,”娄诏看着一地蚌壳,站起身来,“有了你这儿,我才不至于淋湿。”
说着,他忍下胃中翻腾,重新接着雨水,将手洗净。
冯依依没说什么。娄诏这人的确如此,不喜欢同人有什么牵扯,总是划得很清,受过什么恩,也必然还回去。
说得好听是有理有道,说难听就是拒人千里之外,生疏难靠近。
桃桃开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