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她只来得及推开她的弟弟,却在马匹最后嘶鸣的那一瞬间,她只感到一阵风从眉间吹过,那匹马从她面前摊到过去,扬起一阵尘埃,在这片尘埃里,站在不远处的少年手持弯弓,额间的抹额被风吹的微微扬起。
青鹤很没出息,在教练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长公主大约历朝历代便只有她这一个。
永宁二十三年,这一年没什么特别,内学堂新请了一位太傅,听说讲的很不错,青鹤并不关心这些,青鹤不知心中转了些什么心思,在某一日突然冲到她父君的面前,只说阿元学识广阔,作为阿姊自然也不能差,自己那点细枝末节的学识着实传出去不好听,她想去内学堂读书。
父君一听便觉得荒唐,那内学堂自来便是男子的去处,她一个女子过去太不成体统。
过了三日,内学堂突然挂起一道围帘,那围帘薄薄一层,其中坐着这大煊历朝历代最荒唐的帝姬,她穿着男孩儿的衣衫,梳着男孩儿的发髻,娇俏可爱。
夫子说的什么,她从不进脑子,不过是在夫子说完过后,每次她都要问边上的少年,你觉得呢,楚世子。
她只略微看得清一点点轮廓,那少年依旧是淡漠的模样,穿着干净的衣衫,轻轻停下手中的笔,朝着她恭谨的回答,回禀殿下,在下如夫子一般认为。
青鹤轻轻的支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睛带着笑意。
她手边把玩御花园新开的一朵玉兰,那些日光澄澈透明,如同一个琉璃梦。
永宁二十四年冬,发生了些大事,宫内宫外都开始生了一种怪病,叫做人瘟,宫里处处都是一股硫磺白醋的味道,而就在这场灾祸里,桃花夫人病倒了。
那年冬季依旧是满城风雪,南岐在未央宫门之前跪了三天三夜。
青鹤拜见母亲时,远远的瞧见,便道:“母亲……”
母亲背对着青鹤,青鹤瞧不见母亲的脸,只听到她缓缓道:“善良固然是德行,不适宜的善良却是愚蠢。”
桃花夫人不可活,从她远道而来,把自己的美貌当做铠甲当做武器的那一日开始,她便不容于这帝宫任何一个女子的眼里。
青鹤缩在自己的大撆回头看向茫茫雪色里,只看得见一点点轮廓的人影,深吸一口气,她不喜桃花夫人,谁都晓得那是祸水,是悬在她父君母亲心头的一把匕首,是帝宫所有女子的耻辱,她几步向前,衣裙摇曳,在母亲面前跪下,那天雪地的冰格外的凉,青鹤微微抬起头,她的瞳孔带着期许映照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