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动院子里的潇湘竹,发出沙沙的声音,成琼坐在院子里手上还拿着一本厚厚的诗经,正在朗声读着。
惠娘提着一篮子从厨房拿来的吃食,神色匆匆,掀开帘子,却见周姨娘还在对镜梳妆,今天夜里似乎成二爷派人来传话今夜就来周姨娘院子里。
自上次的事过去之后,周姨娘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成二爷了,见到惠娘忍不住拿起一支簪子比对发髻上的步摇道:“你觉得这两支哪一支好看些?”
“姨娘!”惠娘抬高声音,又恐怕成琼还在外边听见了,又压低声音道,“奴婢在厨房取木薯粉的时候,听见老太太身边的秋妈妈也在那处,她没瞧见我,我却听见她道,今日黄夫子家派人来了……”
周姨娘面上一喜,成琼那份涛涛大论便是出自她手上的,心中料想凭借自己的才情,定是比下去了所有的人,不光是府上的嫡子成珩,还有外边那些王侯将相的嫡子们。
“怎么说?”周姨娘问道,眸子里带着期待,“是不是觉得有这样的徒弟是他的幸事?是不是对我儿有大好的点评?”
惠娘皱起眉头,周姨娘所料是一个点都没有对上,只好道:“姨娘,你快些清醒清醒吧,可是哪一步走岔了?那夫子都到老夫人跟头直言不收琼哥儿为徒了。”
“你说什么?”周姨娘何曾料到会是这般结果,柳叶眉一皱,“我为琼儿布置的这样好,无论是字迹还是言辞都是我一字一句斟酌出来的,怎么会,怎么会如此?”
“谁晓得,”惠娘只道,“眼下还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最要紧的是琼哥儿去不了,若是二夫人那边珩哥儿得以去了,就连那个没有娘老子的妧姑娘都能去,咱们琼哥儿不能去自家的私塾,这说出去……”
周姨娘心下不免气愤,手上紧紧的握住那簪子,只听得外间成琼读书的声音,只道:“琼儿本就是庶出,不如他们,难道这辈子真的还要万般不如人么?”
言罢,只揉着自己眉心,细细思索片刻,只嘱咐道:“你先把琼哥儿带去歇息,这件事我只能靠二爷了。”
边说着便松下发髻来,又唤人来打水梳洗了,待事情安顿下来,只侧着躺在床上,眼见边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一日,成二爷下值尚早,却没有在府中各处逗留便寻到了芳庭轩,一走进去却不见轩内点灯,只有房中一盏细微的灯光,明明灭灭。
惠娘提着宫灯,带着成二爷进去,道:“姨娘今日日间便身子不爽快,已经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