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二爷才一踏进来,便朝着太夫人行礼问安,道:“儿子给母亲请安,不知母亲昨夜睡得如何?”
太夫人半垂下眼眸,只道:“我自然诸事皆是顺遂的,夜里也是睡得着的,只怕睡得不好的另有其人吧。”
成二爷面上一红,太夫人果然是心里头明白,他只好陪着笑脸道:“母亲大约也已经听说了,这兄弟姐妹都在一处读书本也是说好的,单单剩下琼儿……这看上去也确实有失偏颇。”
太夫人却不言语从一边上拿起成琼那几张答卷,直接甩到成二爷眼前,只道:“你且自己先瞧瞧吧,这便是你那好姨娘做的。怎么?这个时候反倒来怪咱们有失偏颇?”
成二爷只是听说那黄夫子不收成琼,却没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只拿起那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卷,看过之后,愣了半饷。
“阿妧一个六岁的小孩,”太夫人道,“她不知道写什么,在这纸上都是空白,人家夫子也不过是问清楚了照样是收的,却只有你那好姨娘,这是糊弄谁?如今这个世道,她还在这里妄议天下,要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且住口吧。”
“这……”成二爷也没料到,这话固然是老话,可是用在一个预备着读私塾的娃娃身上,太过刻意,“她一介深闺夫人,不知道也是有的。”
“还有最后,她居然还议论起嫡庶来,”太夫人不禁有些气愤,“说什么只要有才气,嫡庶如何,照样夺得头冠。这是在针对谁,你别告诉我你瞧不出来。”
成妧差点一口茶水没喷出来,其实嫡庶尊卑她倒是不是很在意,可是这样刻意的写在这上边却不是为了表明心智,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原先我便提醒过你,喜欢谁不喜欢谁那是你自己的事,可是既为了别人的丈夫,做了阿父的,最忌讳的便是偏心。”太夫人不免多说上几句,“你瞧瞧你现在,丢的人还少吗?”
成二爷只能低下头道是,却也不走,只等在原地听太夫人的示下,成妧坐在高脚椅上,捧着自己的瓷碗,只偷偷把眼睛瞄着她二伯。
二伯父平素大事上很少含糊,自小其实不似成妧阿父和三叔一样养在祖母膝下,那个时候祖父外任便一直把二伯父养在族中,直到稍稍大了些才带回身边,故而在兄弟三人之内,二伯父总是不够亲厚。
王氏是祖母为他求娶的,总是不很如意,府中姬妾也不多,却只有周姨娘是他自己自外边寻回来的。
“我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