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见成二爷躺下了,只哼一声道:“你若是心里头舍不得,你再去找老太太把她接回来,你瞧着老太太可依你。”
成二爷紧闭双眼,越发觉得王氏有些不可理喻,当下却也发作不得,只撇开话题道:“你又在说什么话,过去的事只当过去了,休要再提,琼儿如今养在你膝下,你且别厚此薄彼……否则日后传出去也不好听。”
这话说的王氏也顿时没了兴致,只愤愤不平道:“那贱人要害我的孩儿,现如今却要我待她的孩儿如我自己亲生,你们就是欺我王家没人。”
成二爷再不同她理论,只翻了个身,当夜便无话可谈。
第二日一早,在成妧还没去学堂,因厨房这几日有些风干小菜做得好,故而这几日都在太夫人一处用膳。
成妧本是太困只觉得眼皮子上下打架,再抬眸时却听见外边有人传到王氏与邹氏已经到了,王氏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没踏进屋子便已经听见声音了:“瞧着这朝暮堂窗纱似乎也暗淡了些,如今京中时兴烟云纱,一贴上去就如云一般轻薄,冬天若是屋外下雪了屋内可是连灯都不需要的……便由我做主给老太太阿妧屋子里都换了。”
太夫人挑起眉头夹着碗里的菜,一边上的秋嬷嬷忍不住道:“夫人?这……”
太夫人眼皮都没抬,只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且让她过几天瘾,莫要到了后头熬不下去。”
“二嫂果真是孝心一片,”邹氏站在院子里,穿着一身月白襦裙,显得越发消瘦些许,“这些我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这云烟纱固然好看却也是一尺千金,府里头还有这么多人要等着吃饭,哪里就为了这一方小小的窗户便不知道节俭。”
“纵使需要节俭,”王氏道,“也没必要在这样的小东西上节俭,白白叫人笑话小家子气。”
邹氏还想开口,却只听王氏道:“三郎媳妇你只管放心,我从八岁时就开始管理家里的账簿了,我心里自有分寸,必不会叫四处短了人手,让偌大的园子里进了贼人还只当作不知道。”
“你!”邹氏被她呛得有些气急,还想开口,这时秋嬷嬷站在门前,朝着二位道:老太太今日要考较妧姐儿新学的点茶,只怕不能陪着二位夫人说话了,今日便不必请安了。”
王氏微微屈膝道:“是,还望母亲莫要太劳累,我便先回去了。”言罢有些得意的瞥过邹氏一眼,带着康妈妈便离开了。
邹氏一回到自己的房中,只问道:“三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