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松展下眉目,“如若你真心喜欢,并且你心里头觉得,待那人的这份情意能伴你走过无数个又绝望,又寂寞的寒夜,你大可搏一搏。”
“我……我看该是问问我的阿娘才好。”梁苗何曾想起过这些不过是她阿娘如何说的,便如何做了,她阿娘只说这成府里头是有泼天的富贵,做人妾室算什么,他们家的长女如媖虽说是在宫里头侍奉君上,说的再怎么好听,也不过是做人家的妾室,可是照样能让整个母家风风光光。
梁苗转身想走,却在这一瞬之间,似是有些东西划过心头,她回头来看着邹氏道:“我不知道……我这般会如何,可是我见成家的姐妹们那一日,她们在雪地里头胡闹,阳光是那样的好,叫我心头都变得亮堂起来……珩哥儿就是那时候出现的,我也想,过这样肆意,轻快的日子。”
不必忧愁着阿兄的前程,不必被母亲动不动呵责,不必四处打着秋风。
身边站着的人身上带着松针的香味,脚底下的雪不是往日冰凉入骨的雪,是惊鸿掠过的雪。
“我只听说你在那头闹了一场,”梁夫人的声音自外间闯进来,打断了梁苗的情丝,叫她吓得一跳,慌忙低下头来,梁夫人披着邹氏新给一件夹袄,坐在邹氏的对面,得意道,“我便晓得,似你这般有些文思的,说起话来文绉绉,确实叫人无处发作,现下是不是只用等着那成家来下聘了。”
“你且做什么梦,”邹氏气道,“哪里就有这般容易,纵使我说的天花乱坠,你当我那二嫂是个傻子?”
“你再逼逼她,”梁夫人道,“逼得紧了,她安能不同意?闹大了她儿子前程要是不要!”
“这话却不是你说的那般简单,”邹氏冷笑一声,“他们家哥儿也说了,纵使清白名声全都不要了,也不受人胁迫。”
那梁夫人听闻这话,立刻便转过脸来朝着梁苗道:“我原本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却还是拿捏不住那成珩的心。”
梁苗只低下眉眼,邹氏蹙眉道:“姐姐如今说话,可得注意着一些,苗儿可是你亲生的女儿。”
“眼下多说无益,”那梁夫人却不是个慈心肠的人,只略微有些可惜道,“如那珩哥儿眼下立刻便同意了事情倒是好办,就是他不同意一直拖欠着,在这么拖下去,只怕那施府的人马上就要来上门了。万一他们两个人家将事情定下来,那就更不成了。”
纵然邹氏很瞧不上她姐姐的做法,可是要让王氏同施太傅府上结亲她亦是万万不能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