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月楼前突然一声惊叹,那些莲花灯层层叠叠,整个天地亮如白昼,帝宫里头千万盏明灯一齐放飞,他们自池水倒影里瞧见自己,在一片人声鼎沸里寂静无声。
“你……你这是发热了吗,怎么这么烫?”光亮里,江憬面上的颜色活似一只煮熟的螃蟹,一直红到耳根,吓得成妧伸手在他额间一探。
江憬立刻放开手,瞪大眼睛望着成妧道:“你你你,你一个姑娘家,你家太夫人难不成没有同你说,不要对一个不相熟的男子,动手动脚?”
成妧摸摸自己的鼻尖,其实很少能见到江憬急得跳脚的模样,如今一瞧倒是有趣,只道:“世子殿下教训的是,阿妧记下了。”
江憬还是有些生气,不过还好他今日没带人出来,他是从宫里头的夜宴上逃出来,本想混在人群里头略微走走,却不想看见眼前这么个矮个子挤在人群里被人夹着脚不沾地走了数步。
天地良心,他就是看不下去才过来的。
“对了,”成妧有些困惑,“我听怀璋说每年元宵,宫中都有夜宴的,怎么世子还在这处。”
“那些夜宴,”江憬脸上余红未消,只后退一步让成妧走在前头,省的她走在后头不知道又会被谁挤着脚不沾地,“都是些虚有其表的东西,况且我也马上要去边塞了,委实也没有那个兴趣去和他们虚与委蛇。”
“你要去边塞?”成妧问道,“边塞苦寒,你去哪做什么?”
“去边塞,”江憬眯起眼睛,“也总比在这里受气要强。”
成妧恍惚间也记不得了,似乎自很早开始便已经逐渐习惯在内学堂里头,隔着一小道围帘,那些晴阴雨雪,总是一偏头便可瞧见隔壁那个虚晃着的影子,总觉得这般,便不算只剩自己一个人。
“那便恭祝世子殿下,”成妧道,“合安平顺,扬名立万。”
这边才说着话,只听得桥头那边有人喊的声音,一抬眸却是静姝,江憬便没有再陪着成妧往那前头走,只是一转身便消失了。
成妧才想起来自己还未来得及好好谢过她,静姝跑过来边走便道:“你们也都真是的,这个时候寻不到人可急死我了!”
“方才挤得太过厉害了,”成妧略微有些抱歉,又见左右都没有瞧见成珩,不禁问道,“二哥呢?”
静姝越加不服气道:“还说呢,你是因为个子小,混在那人堆里不见了倒也说得过去,二哥哥可是把我送到这桥头,我一回头人就不见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