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久的寂静里头,梁苗还静静的坐在那桌子边上,半饷,她轻轻吹拂熄灭那盏灯,透过窗扉的光亮为她勾画出轮廓。
只有肩膀微微抖动,整个夜如同寂静得好似她原先的性格一般,缄默又枯燥。
第二日,成妧还坐在那小几上,瞧见外间的光影,只等得那竹影微微一晃动,紧接着便是静姝跑进来的身影。
她面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色,还没有走进来便一把脱下自己身上的大撆,直接抛给一边上的翠雀,朝着成妧道:“我这里有件新奇事儿,只怕你不知道。”
成妧正巧因最近心里头总是不好受,很少再见到静姝这般张扬的喜悦了,不禁笑了笑道:“那你让我猜一猜罢。”
那静姝只盘腿在成妧身边坐下,只胸有成竹道:“你准保猜不上,你若是猜对了,我便为你写一个月的字帖。”
成妧只放下手上的笔,又抚平自己眼前的那张纸,这才缓缓道:“我猜,是不是那梁家知难而退,就要离府了。”
“你从何处晓得的?”静姝惊奇道,环顾一圈只见众人都掩面而笑,“笑什么?可是你们其中哪一个同阿妧说的,这可不算数的。我可是不会为你写的了。”
她一闹腾起来,成妧赶紧护住自己的字帖笔墨,生怕又撞倒在地了,心道,你求着我给你写我都不干,瞧你那字同着我也不差什么,一样是狗爬的。
“我只听说,那梁苗今晨一早便说要回江州去,”静姝伸手拨着自己的一串珊瑚手钏,“那梁姨妈自然不同意,可是那梁苗竟似一夜之间变了个人,断然不随那梁姨妈的摆布,甚至还动了寻死的念头……一头直接奔着院子里的枯井去了,磕破了额头,那梁姨妈也是个懦弱的,大抵是又担忧那梁苏打了我母亲的事,少不得低头。而且我母亲也发话,既然是要走也不多留,即刻便起身。”
“现下呢?”成妧问道,“莫不是要走了?”
静姝早便是厌恶极了这一家人,如今一走自觉如同大石头落地,也不关心他们何时走了,只约摸估计着便是这个时候了。
话音才落,成妧便起身道:“我们也该是去送送了。”
她一边说着,便让一边上的翠衣取来外袄,便梳洗片刻,只有静姝在一旁很是不能理解,她向来是个爱恨分明的人,这个世上于她似乎只有两种人,爱的人和恨的人,恨的人永远不可能转为爱的人。
“走便是走了,”静姝被成妧拉住,不情不愿,“似她这般的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