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鹤在她跟前放下的那杯热茶还盈盈冒着腾腾的雾气,似乎在等她饮下一口,成妧迟迟不肯拿起。
“怎么?”那屏风内,青鹤的声音缓缓传出来,只问道,“难不成成姑娘还嫌弃这茶水不好,咽不下么?”
在座的人俱都皱起眉头,坐在一边上的叶昭见青鹤帝姬似是有心为难,便开口道:“想来是方才在底下吹了风,现下不大舒快,还喝不下茶水。”
“现下七月流火,正是热的时候,”青鹤身旁的侍女笑道,“驸马可是在说玩笑话,哪里来的风,就算有也不算冷。”
“帝姬爱惜,本不应辞,”成妧轻轻合上那杯盖,只低头聊表歉意道,“也不是被风吹的,不过是才用了晚膳,家中祖母有训用膳过后不到半个时辰是不可以喝茶水一类的,唯恐有伤脾脏。”
听闻这话过后,青鹤帝姬似乎有心寻不痛快,却道:“果然,成姑娘是有福气的人,就连我的茶水亦是想喝便喝,不喝便有这么多的说辞。”
“哪有按着人非要人家喝水的道理,青鹤果真越活越回去了。”那凭栏之下突然有人的声音传过来,隐隐约约有些熟悉的感觉,叫所有人都低下头看过去,却见那底下池水岸上,立着一个身影,看着这隔间之内,远处的烟火灯影重重,斑斓的光落在他的眉宇上。
“江憬,”青鹤帝姬起身,抚在那栏杆上,看着底下,她眼眸半垂,“你何时回京的。”
叶昭似乎也没接到消息,听到江憬的声音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只飞快的走下楼去,只拉着江憬便要往上来。
“江世子,”成姈在成妧背后喃喃一声,“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不算作是擅离职守么?”
成妧心下只微微有些颤抖,只想……擅离职守,要是不是呢……那他是为何回京,那是不是朝中抑或六宫恐要生变。
“世子殿下,万福。”待江憬走上来,成妧委实也没料到今日还能得见他,她总觉得江憬要在那吹着黄沙的塞北过上一辈子,却没想,她一个转身又见到了。
他远比走的时候要更为高瘦许多,不过他生来肤白,似乎塞北烽烟也没有使他变得黑,不过依旧低垂眼眸,身上的戾气越加厚重许多。
江憬的目光不过略微自她面上停留,或许是太久未见,她长高了,眉目也在长开了,倒是不似记忆中的模样,逆光立在眼前,容貌绮丽,却好似发着光一般。
青鹤帝姬或许也想到这一层,待那叶昭把江憬带上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