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总有好闻的花香的三婶,不知何时,眼下乌青,唇角干裂,细密的皱纹爬上眼尾。
“阿妧,”邹氏低声,“不是三婶狠心,人都是先爱自己的对吧,你从来都是个省心的孩子,有些话也不必三婶来说,是不是?”
她眼神阴霾,言语之间若有若无带着威胁,成妧想抽出自己的手腕,可是她拽得那般紧,然后道:“阿妧,现如今府里头也不是你当家,她们二房一家独大,压的你大房,同着我三房一直抬不起头来,三婶的难处……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成妧不作声,那邹氏眼看着变觉得有些不同以往,面色发白,目中也是空洞的,一边上的翠衣也后知后觉感动不对劲,只在边上道:“三夫人,你你你这是做什么?姑娘回去的晚了,太夫人是要怪罪的。”
邹氏冷笑一声道:“对啊,你如何会知晓我的难处呢,你养着那老妇人膝下,流着他们成府的血脉,哪里同我一般……”
如此喃喃抱怨,似是多年的怨气,如今才发作,成妧好不容易挣脱开手脚,此地越发不敢多留,只微微屈膝行了一礼道:“三婶大约是乏了,暑夏炎热,我亦是身体不大舒畅,如此便先回去了。”
翠衣也是瞧着邹氏那般模样再多留一时便担惊受怕多一时,只扶着成妧退回去,待离了那院门,才开口道:“姑娘方才可瞧见了,那三夫人那双眼睛可是要吃人,奴婢在一边上瞧着只怕那三夫人不肯放你走。”
成妧亦是捏着把汗,还记得当年成府遭贼,其中牵扯过许多人,其实谁人都心知肚明这其中邹氏定然有参与,这也是这么多年太夫人都不放权给邹氏的缘故。
邹氏的心肠看着柔软,其实远比王氏硬许多,而且就如同冬季里头挂在沿栏之下的冰锥,不是伤人便是化作虚无。
“再不走,我只怕都待她回转过来我都没有命离开了,”成妧叹口气,她本也不是很想晓得,当真是时机不凑巧,“我只怕是没完呢,这些时日,可得把眼睛惊醒些,三婶心里头有怨怼,似是所有人都没有解开的结。”
成妧经历这般一遭,走的又急又快,现在猛然停下了,只觉得胸口乏闷,有些喘不上来气,只能伸手扶着院墙,眼看着就撑不住。
“阿妧!”静姝的声音远远传来,她本是准备派人去寻成妧的,哪里知道这一转身便瞧见成妧扶着那院墙,蹲在地上头晕的厉害,“阿妧你如何了?这是怎么回事?”
成妧只晕的厉害,似是五脏六腑都搅动起来了,蹲在那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