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年下,帝京久不下雪,倒是各处都一派晴明,倒是帝宫里头并不算太平,也不为旁的事,只是隐隐约约有些闲言碎语传出来,只说今上年岁渐长且因幼时幽闭在行宫落下旧疾,现如今旧疾有些复发的意思。
“眼下最难的,却也不是君上旧疾,”私底下成二爷也只是在家同成珩小议几句,“往前总觉得今上正值壮年,膝下固然子嗣无福,却也还算过得去,如今今上身子如若是不大好……朝中人心惶惶,也没一个长大成人的皇子,又有那万贵妃把持朝纲,这大煊难不成就要改朝换代了么?”
成珩只道:“其实朝中似乎也有言语,只说,江候世子,也曾经是先长帝姬独子,先帝外孙也算是皇家血脉,如若果真后继无人,是不是……”
言及至此,便不再多言,只可那江憬却是外姓,而后到底是自皇室宗族之内择选还是江候世子,便不能由他们三言两语决定。
又过了一段时日,却不知道自哪里传起,只说今上是有位皇子在膝下的,只不过畏惧万贵妃权势,一直养在别处被人隐瞒着。
这样的新奇说法倒是令府上的女眷有些好奇,比之前朝的冷肃,这样的韵事才叫她们有了些许谈资。
“只听说,是养在宫外头,就连君上自己也是不知道的,”王氏坐在暖阁子里,只伸手烤着地上的火盆,穿着一件银鼠滚边夹袄,显得越发圆滚,“这些年只听闻死在贵妃手里头的孩子数都数不清楚,这个孩子貌似生母也是个小宫人被君上宠幸之后,倒是也没有放在心上,发觉有了身孕也不敢声张唯恐被贵妃发觉,好在身边有些宫女内侍,众人齐齐隐瞒才把那母子二人送出宫去,一直瞒到如今。”
邹氏略微有些不屑,似是不信这世上还有人能够这般好心,只道:“如此一说那便有些虚假了,这孩子又不是玩物,怎么说藏便藏,再者那宫里头的那群内侍宫女自己要命不要?还敢瞒着贵妃做这样的事,世上怎会有人甘愿做如此冤大头。”
“或许,”王氏亦是瞧她不惯,“那贵妃多行不义之事,倒叫旁的人早已瞧她不惯?”
邹氏冷哼一声,倒是不理会,心里大抵也是不相信的,自之前成琦走失之后,邹氏似乎心里头越发含有忌惮,总是偏离府上众人,谁人说话也不信。
太夫人听了半响,心里头大抵也是不怎么相信的,只是不信这君上还能有个皇子养在宫外头受苦,仿佛天方夜谭一般。
“自古皇嗣出生都该是有玉蝶才可的,”太夫人揉着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