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许下的亲事,以作定情,”岑姨提起似是有些好笑,“不过很久之前,小主子亲自那姑娘处取回来了……只说身在浮萍,不敢连累那人。”
“敢问,岑姨,”有些答案呼之欲出,却叫成妧有些不敢认下,“岑姨小主子是谁人?”
里间,江憬突然有些怒气,面色发凉只望向棠樾道:“你倒是好大口气,指望天底下女子都是玩物,任君采撷么?你可知道你永远失去了成妧的心!”
棠樾道:“什么?我何时说过她们是玩物了,不若你有更好的选择么?”
江憬咬牙道:“我自然有。”
棠樾有些得意只道:“还能有什么法子?现如今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天夜里是我送的她出宫,天底下风言风语她安能不低头。”
江憬冷笑一声:“先前我阿娘在燕川,适时燕川太守夫人来府上做客,我阿娘见那孩子可爱伶俐,又不忍我受她那般折磨,为我许下过一门亲事,那婚事没退,定物照在,庚帖遗存,我先前只当你同她两厢情愿,只做不提,现如今当我是个死的么?”
言罢,转身便走,徒留那棠樾一人,荣光满身,无边寂寞。
三月之后,成妧随回燕川,才走到那沧澜江边,只听见后头有人道:“姑娘,后头有人跟着一道来了。”
成妧停住马车,回头看时,只见阳光正好,那底下立着一个少年,只着一身月白衣衫,头戴玉冠。
那一日,就似还多年前,她阿娘还在,他阿娘也在,她太小不记事,他却一直都知晓,他原是有个未婚妻的,那一年沧澜江里头他便知道,那一年盛京那棵棠梨树下他一眼便认出她。
“成六姑娘向来是个聪明人,”江憬微微一笑,“却也没有料到你我缘分,远比你所知要久亦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