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龙的话让所有玄骑众沉默下来。
一时间,天地只余滴滴答答的雨声,风呼啸裹挟,洒落着打在地面,扫过落叶。
他们矗立在这片滂沱大雨中,冰冷的雨水从甲胄流到下颚,再冲刷到胸甲之上,将黑色的玄铁冲刷地干净发亮,闪烁着熠熠寒光。
“穆将,三殿下他......他已经......”
队长一连开口几次,声音干涩,喉咙堵住,说不出半句话来。
“是啊。”
穆元龙苦笑两声,“是我魔怔了。”
要是殿下还在,他们还至于连一个南梁都拿不下?
他手里牵着缰绳,最后往那边看了一眼。
被雨帘遮掩的屋檐下,白色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场无边秋月的幻梦。
正如那场大梦里,独自诱敌深入,最后毅然将剑横在自己脖颈上那样。
穆元龙回过头,低喝一声,用力夹起马肚。
伴随着乌蹄踏雨声,这队训练有素的轻骑重新消失在了朱雀大道的尽头。
不远处,隔着书肆门栏看他们离去的宗洛悄悄将白绫拉了上来,重新遮住自己的眼睛,一言不发地站了回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得等到被虞北洲破坏的第一步计划之后......他才能顺理成章重新出现在玄骑面前,不然渊帝会生疑。
回去的路上,顾子元一直叨叨絮絮和他说话,神色雀跃。
“刚才我买了好几种名笺,有梅花纹的,还有桃花纸,狭帘罗纹纸上方还撒了好看的金粉,洛兄想要那种?”
宗洛被他吵的头疼:“普通一点的就挺好。”
“我懂。”顾子元立马露出会意的笑容:“我选的都是偏素雅的颜色,熏香还是从寒庐带来的。等洛兄写完后再拿给我熏一下就好。”
宗洛接过一沓名笺,道过谢后,回头就随手搁在屋内书桌上。
油灯朦朦胧胧照到桌上,将光亮氤氲成了一团,落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窗台外,雨还在下,滴滴答答,打在窗棂。
火苗曳了许久,终于在入夜不久后熄灭。
当晚,宗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到了自己的过去。
最开始,他只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新晋研究生导师,每天兢兢业业搞研究,兼之带学生。
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