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央跌进深渊。他想象着,把灵魂从躯壳中游离出来,以此减轻肉体的痛苦。
5年前,魏央是高才生毕业,进入社会却只算职场菜鸟,在电视台从最低贱的报料记者做起,只拿低底薪,报料才有奖励,混日子就饿肚皮,想要来钱,出人头地往上爬,就得逼自己游荡社会去找“饲料”,抓各种耸人听闻的新闻素材。相机、采访本、录音笔、记者证、公交卡、警官证魏央随身带着吃饭家伙,斜背挎包一头扎进人海钢筋丛林觅食,早出晚归,甚至出生入死。警官证是必备假货,偶尔亮出来方便采访,或用于防凶脱身。
调查非法传销、黑砖窑、地下赌窝、脏油加工厂、火葬场虐尸案做节目靠得的是料,料好,就算编得屎尿屁三俗,节目播出来照样轰动,广告赞助商大把来送钱,料怂,只有警察勇斗歹徒、的哥拾金不昧和商贩集众罢工之类,编导主任扫几眼材料,能把吐沫一口喷到脸上。
“这是你娘的狗屁?”主任的秃头冒出油光。改制后,电视台生存状态不比回家过年关挤火车的农民工压力小。他问:“菜市口的站街女,二奶村查得怎么样?”
“也没啥特色,都和猪肉摊、狗肉馆一样钱来肉往。”
主任又问:“男性卖淫会所呢?”
“在查着。”
“有啥子猛料?”
“搞到一点男技师的性服务流程资料、价格、技巧”
主任打断他的话,冷哼:“你去应聘了吗?”
魏央低头瘪声说:“去了,没聘上。”
主任打量着魏央,嘲笑说:“我们台里号称钢炮美男的记者居然聘不上?怂鸟样!你怕脱裤子吧?”
魏央离开办公室,想了一晚,咬咬牙第二天洗白了屁股再次去会所应聘。对他来说,这种行为和卖淫行业一样可笑又可悲。在狭窄的按摩房,一个虎豹熊腰的男经理翘着臀,让魏央当场试工。吃了颗蓝色药丸,魏央褪下裤子爬了上去就这样,他应聘成功,卧底会所历时半个多月,干过单人服务、“双飞”、“三飞”。最离谱的一天,10小时内他被接连点台4次,双腿颤颤。魏央小心地把微型录像设备藏进香烟盒,录音笔别在皮带内侧隐蔽的位置,用衣服遮住麦克风的线——他实地偷录到淫窟里每一寸隐秘猛料。
最后功亏一篑,魏央被人发现藏在身上的设备。
会所老板指示打手将魏央整瘫在地,钢筋、棍棒、一米多长的铁链锁,呼呼冲他劈头盖脸抽下来,疼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