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明达劝告的话就很难再说出口了。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就不多劝你了。”明达勉强笑了一下:“我,明日让人送你进宫。”
云清不知怎么,竟然对这位温润的青年生出几许怜惜的情绪,敛下眼眸摇头,轻声拒绝道:“不用了,陛下会派人来接我的。”
明达更觉无话可说。
最后二人的对话是如何结束的云清和明达都不大记得了,云清回到房间,坐在窗前透过桌案的花瓶看向窗外花团锦簇,瞥了瞥身后的惠然问道:“你好像一直有话要说。”
惠然安静的脸上流露出一些异样,她看着云清如画的侧脸,叹了声气说道:“小姐为何不将此事告诉殿下?殿下智慧过人,一定可以保护好太妃娘娘的。”
“是我今日太过一时之气了。”云清单手捧着侧脸悔恨连连:“我明明不该这样逞能的,只是今日太后用那样轻视的眼神看我,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着很不舒服,所以才故意编出陛下要封我为后那样的话来惹怒她。”明明是自己的过失,怎么能让别人来承担后果。
惠然:“可能是因为小姐在失忆之前出身十分高贵吧,您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所以才不喜欢太后那样对待您。”她有点低落地低下头苦笑:“若是换作奴婢,太后肯看奴婢一眼奴婢都会很荣幸的。”
“你不要这么说。”云清听到惠然这么说只觉得很憋闷,“人的自尊之心并不是由地位决定的,我以前到底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但是我觉得,人在想要别人不要看轻自己之前,首先不能自己看轻了自己。”她眸光真诚,眼睛里带着温柔的光,“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就是这个道理。”
惠然忽然觉得触动,对着云清那样一双美丽动人的水眸,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奴婢记住了。”
……
夜半时分,明达仍在案前处理公文,阿七陪了半宿有些困,就靠在窗前打起了盹。
阿四端着茶水到书房,路过窗前的时候碰了碰阿七的胳膊。
阿七瞬间惊醒,抹了把哈喇子,朝书案的方向看了眼,又失望地看向阿四:“还没完哪。”他伸手抹了把脸,“殿下今天是怎么了?以前若是没有大事,一般不会熬这么晚的啊。”
“殿下心里有事。”
“能有什么事啊。”阿七皱眉:“就殿下那个脾气,陛下当庭大怒他也顶多抬抬眉毛。”
“云姑娘明天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