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礼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屋顶,目光里发射出一点点若有似无的烛光,“那些奴才们只会在朕耳边聒噪,朕宁愿自己一个人待着。”他侧过头,拉过云清的手道:“朕知道云姐姐未必肯信,但朕还是想要告诉你,唯有和你在一处的时候,朕才觉得舒心自在。哪怕云姐姐只会违逆朕的意思,做朕不喜欢的事情、见朕不喜欢见的人,朕也还是乐意和你在一起。”
云清这次难得没有抽回手。
人这一辈子啊,出身尊贵,生来就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荣华锦绣未见得是一件好事,皇家的威严和百姓的安康无不是责任枷锁,困住了小小少年人的一生。
“陛下其实不必将自己的欣喜欢乐强系在另一个人身上,那样对陛下而言未尝不是一种束缚。”云清对视上他清清凉凉的眸子,弯唇笑了笑道:“云清并不能帮到陛下什么,自从进宫,反倒给您添了不少的麻烦。陛下觉得和我在一起舒坦,不过是因为你身边的所有人都追着捧着你,只有云清胆子大,什么都敢当面直言的缘故吧。”
傅明礼扯了扯唇,撑起身子坐起身走到窗前,仰头看着散着光辉的圆月久久都没有说话。
云清将糕点碟子放回桌上,坐到软榻上斜倚着,眼眸睇向窗前的傅明礼:“今日中秋月圆,宫中没有举办宴会庆贺吗?”
“原本是该有的吧。”傅明礼摇了摇头:“但是朕不喜欢,所以宫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庆祝过中秋了。”
云清垂下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明礼道:“云姐姐,离开了宫里之后你想去哪里?”
“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安身。”云清道:“能依着自己的心思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就觉得很开心了。”
“云姐姐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来处,不若以后就留在宫里陪朕吧。”傅明礼试探着回过头,走到云清身旁坐下:“云姐姐没有亲人,朕的亲人有和没有一个样,咱们姐弟二人不若以后就凑合在一起过日子得了,朕不嫌弃你来历不明,你也别嫌弃朕性子差,这不是挺好的吗?”
他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咬咬牙接着道,“等过个三五年朕再娶个安生的姑娘家做媳妇,到时候云姐姐给我的孩子做姑母,朕让媳妇唤你长姐,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云清干巴巴地一乐:“陛下,还是算了吧,云清帮陛下办完事情之后想到宫外走走,过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宫里的氛围不适合我。”
“这样啊。”傅明礼失望地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