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眼神齐齐聚集在被宫人们簇拥着而来的傅明礼身上。
云清抬起头,和朝她走来的傅明礼对上眼眸,她垂下长睫,似不经意般挪开了视线。
傅明礼轻笑着移开目光,看向在安阳桥身旁卑躬屈膝的林鹤,半点都不客气地说道:“朕不过一时半刻不在,林大人都能把朕身边的女官给请到京兆尹府来,莫非是觉着朕太好欺负?”
林鹤跪在地上叩头,嘴上叫苦连天:“陛下恕罪,下官只是请云姑娘过来问几句话,并无欺辱之意,请陛下明鉴!”
“问话?”傅明礼下巴扬了扬,指向跪在一边的中年男子:“问话还带把证人一起请到堂上来的?朕看着你们这不像是在问话,倒像是在审案。林大人您是主审官,云清是案犯。”
他语气浅浅淡淡,表情更是带着几分笑意,瞧不出丁点恼怒之色,偏生林鹤生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陛下,臣绝无轻侮怠慢之意啊,请陛下明察!”
“林鹤,朕来问问你,你今日叫云清过来,是谁的主意?”傅明礼俯视跪在脚下的男子,等了须臾见他不回话,略微加重了语气:“林鹤!”
“……是是臣自己的主意,不不不!”林鹤眼眸一闪,不知想到哪般,接连摇了几下头:“是有目击的百姓来报案,微臣顺势审理。”
“呵……”傅明礼冷笑一声,自顾自走到林鹤之前的位置上坐下,对还跪在那里的林鹤扯唇笑了下:“朕现在是在好好问你,你就该好好答,你若是不能好生回答,朕可就不是这个问法了。”
“陛下!”林鹤沉默了一瞬,闭紧眼睛咬牙:“是敏亲王府的灵瑶小姐暗中向微臣提及此事,命下官提审云清的。”
安阳桥在底下阴阳怪气地笑道:“那沈灵瑶而今不过一平头百姓,林大人还听她的话呢?”
林鹤羞愧地恨不能将脑袋埋到地底下:“是灵瑶小姐以重金相请,下官清正廉洁了十几年,家中儿女都要读书嫁人……下官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应下了灵瑶小姐的条件。”
“你可知朝中官吏收受贿赂是什么样的罪名?”傅明礼肃着神情问道。
林鹤颔首:“下官知道。”
“那你可知云清是朕看重的女官,你未经朕的允准就提审她,又是什么样的罪名?”
“下官身为京兆尹,有权提审朝中除却重臣以外的任何官员和百姓……”林鹤瑟瑟发抖,言语却不露怯:“陛下,这一点上,微臣并无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