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菱走到云清身后,盯着她的后脑勺问道:“殿下有没有想过,如果让陛下知道了如花的身份,您该如何护他周全?又该如何护住您自己周全?”
云清凝着花团锦簇的光景,许久都没有言语。
……
木门开启发出吱呀的声响,承亲王眯眼抬起头,见是一身华服的青年男子被恭敬地请了进来。
他笑:“陛下贵人事忙,还有时间来看本王一个糟老头子吗?”
云京墨目光掠过他苍白的两鬓,低笑了声道:“父亲知道的,你多活一日,我总有许多不安心。”
承亲王闻言亦不生气,嗓子口有些发痒,他笑着咳嗽两声道:“我的身子快不成啦,我死之后,陛下尽可高枕无忧。”他说完觉着不对,摇头道:“不不不,云清不死,陛下离高枕无忧的日子还远着呢。”
“云清不会死。”云京墨的眼神一瞬间狠辣,要杀人食肉般的凌厉:“该死的人是你。”
“既然不想盼着我死,为什么不直接让人杀了我?”承亲王似乎很是不明白,看了眼周围簇拥着云京墨的奴才们,“这些人早已为你所用,你让他们杀了我,他们不敢不听你的。”
云京墨看着他的眼眸冷得像冰,咬牙切齿地道:“你这辈子做下的罪行活该千刀万剐,杀了你太简单了,我晓得,让你活下去,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承亲王含笑望着自己的养子,“我对不住的是你的母亲,不是你。”
“你还知道你对不住她!”云京墨挥袖扫下桌上的茶盏,怒不可遏地觑着承亲王:“你若是嫌弃她,当初又为何娶她?娶了她之后再三欺侮辜负,你如何对得起她千里奔俞时对你的信任、如何对得起她临死之前将我的性命交付到你手里的托付?”
下人刚上来的滚烫的茶水溅到承亲王的小腿上,他恍若未觉般盯着脚下的地面,好像在想些什么。
他这段时间时常这样,有时候一发呆就是一整天,奴才们只在旁边伺候,从不敢多和他说话,更不敢询问他所思所想。
茶盏碎裂的声音回响在耳边,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随着盖头被揭起,女子面如桃花的脸庞出现在他面前。
他挥退了奴婢,低头凑在女子面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然后嘴里忍不住问了一声:“……从前敏亲王,他也是这么吻你的吗?”
女子眼里的羞怯未及收敛,就被他这一句不经意的问话吓得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