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手也顿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击打起来,节奏适中正常,丝毫无乱。只是微闭双眼,默默作声道:“心脉已衰、恶气盈关,运不长矣。”
这话说的可就太吓人了,陈云甫瞠目结舌,不可思议。
万想不到姚广孝这识人面向的功夫那么可怕,就靠着一眼便看出朱标命不长远?
暗吞一口口水,陈云甫继续小声说道。
“那,师兄,您既然慧眼如炬一眼识出,要不要上禀?”
受后世一些交流的影响,陈云甫自然也聊过类似‘如果朱标不死,大明朝会如何如何云云’之类的话题,所以内心也存了三分保全朱标性命的想法。
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陈云甫又有些后悔。
朱标的长子朱雄英已经夭亡,现在麾下长子是朱允炆,如果朱标真活了下去成为大明太宗皇帝,百年之后,皇位必然是朱允炆的。
就那个干啥啥不成的建文帝,又能比土木堡战神、叫门皇帝好到哪里去。
再说了,朱标活下去,姚广孝还有什么前途,那他陈云甫又有什么前途。
自己不过一小沙弥,有什么资格操大明太子的心。
管的忒宽了些。
陈云甫还在念叨自己的不是,耳边姚广孝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咱们是念经的僧人,不是悬壶的大夫,皇宫有御医呢,术业有专攻,治病救人,御医们可比我姚某人厉害多了。”
陈云甫眉心一跳。
是啊,皇宫里太医院汇聚着几百号天下顶级的圣手,连姚广孝都能看出来的病症,这群医科圣手能看不出来?
他们是不说、还是不想说?
阴谋论要不得,反正陈云甫只是稍一瞎想,就把自己惊得满身冷汗,一个劲的念叨。
皇宫太可怕,还是寺庙好。
几筵殿里的哭号之声一直持续到了近亥时方止,期间五军都督府的一些开国勋贵也都来了,哭号三通之后便离开,并没有和百官一样留下守灵,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
“咱们也去偏殿歇息吧。”
这时候姚广孝止住了手里的木鱼,冲陈云甫点点头便起身。
后者微微一怔。
“师兄,可以吗?”
“难道你觉得你能在这连跪七天七夜不成?”姚广孝说道:“留道直他们四人在这里守夜诵经即可,咱们明早辰时更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