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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长于宫闱,成于尚宫,皇后仙逝本应殉葬,幸遇公子才得以活命,今又得公子收留残躯,生生死死都当侍奉于公子近前,岂敢背离做那不忠不义之人。”
陈云甫蹙了下眉头。
什么叫本应殉葬,该说不说,这殉葬的法理就是一条罪大恶极的弊政。
眼前这玲儿是个人,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畜生,生前尽职尽责的伺候着,死后还要去陪葬。
还有天理吗。
“你没有家人吗?”
玲儿脸上闪过一丝回忆、一分哀伤。
“有。”
“多久没回家了?”
“十三年了吧。”
陈云甫的眼角就抽了一下,这玲儿也就二十岁许的芳华,竟然十三年没有回家,那岂不是说七八岁的光景就入了宫。
“奴婢家中有两个哥哥,父母养育不易,时逢当初尚宫局采买宫人,就把奴卖给了尚宫局,这样奴的家人能活下来,奴婢也能活下来。”
陈云甫叹了口气,不再多言,拿起桌上整理好的佛经走出门。
能说什么呢,可怜玲儿的身世还是去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世道如此,不是他陈云甫有资格改变的。
起码,现在不配。
邵府离着不远,陈云甫走了不足一刻钟功夫便到,他到的时候,邵府府前已是摩肩接踵,一波波的客人在府门前攀谈着联袂入府,门房口几个小厮下人忙里忙外招呼,那邵子恒也在。
看到陈云甫来了,邵子恒迎前两步。
“云甫来了,为兄引你进去。”
说着话,又哦了一声想起一事来,先领着陈云甫到那门房处,招呼了下人一声。
“记一下,这位公子姓陈,名云甫,是我的好友。”
下人诶了一声,连忙挥毫在一本用来登记来访贵客名册的簿子上记下。
陈云甫完全是下意识瞄了一眼,也就这一眼,瞳孔便收缩住。
‘户部左侍郎,郭桓’
简简单单七个字、一个人名而已,却让陈云甫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明初四大案之一好像就有一个郭桓案吧?
这郭桓案的具体情况陈云甫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料想既然能和胡蓝大案并列,必是极其了不得的大案要案。
想不到这个时间点,郭桓案还没有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