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咱们打北极当铺出来,住进这大灵山宫时,小弦子的棉袄被香火燎了三个小洞”,那人射了一眼王右丞腰说。
林中,王右丞复眼早就看到棉袄上有三个指头大的烧洞,不想这里居然被人认出来了。
“原来林中那男尸,是北极当铺乐工里的三味线师,是被大灵山聘来给拜师宴弹唱的。可巧他倒运,被这里的鬼给吃了”,王右丞心说。
大陆妓馆里经年有受不了苦的孩子逃跑,被打死的人也是不少。他在镇远城讨饭时,就曾被周大麻子拉去,拿妓馆些碎银渣,悄悄把被打死的人给埋了。
“小弦子说这儿太苦,忍不住挨打,悄悄逃了,临时求我垫场。我是新来的,还没做新衣服哩,你自然识不得我”,王右丞诌说。
那小子也是一惊,蚊声说:“他怎么敢?!少不得又挨一顿板子!”
“好弟弟,你怎么称呼?我还没学规矩哩,弹弦子拿手,只是怕犯了什么茬子,被教训一番。”
石道上,管教婆婆命人拿来一把三味线琴,拨弄了响,让那小姑娘唱一曲小庭花。女孩战战兢兢唱了几句,立即又遭了耳光。那婆子气道:“我给你把场,你吭儿还不在家?!节奏不稳,或慢或快,脱板地不像话!没了小弦子,你还瞧不上明婆婆的活了?!”
那小姑娘赶紧说:“明婆婆,我...我再试试...”
明婆婆立即又弹,不管一行人在阴雪天里受冻,似乎非要将这女孩调教妥当。
“我是小阳子”,小卯童道,“这女孩唤叫宝兰,常年与小弦子搭伴唱曲。小弦子昨夜去了夜合花魁那弹弦,居然跑掉了。也不知月黑风高夜里,他如何下山去?却又把这宝兰晾在这里,白白让她受罪。”
王右丞正想知道林中弦师是怎么遇害的,听小阳子说似乎与夜合花魁有关,便问:“夜合花魁很难伺候么,为何半夜找他去?难道有大灵山的爷们捧场点曲?”
大雪中,众人都淋成了白人,小阳子轻抖了雪才说:“这我却不知道。不过夜合花魁自然不好相处,话说有几个大红大紫的姐姐好说话的。小弦子没告诉你他昨夜去干吗了么?”
王右丞心说,“他昨夜死翘翘做了肉干了,我只是不能给你说而已。”
“咱哪能随意打听花魁的事,我还懂点规矩。”
小阳子点点头,“正是,正是。”
宝兰在雪里又唱了一曲,浑然无趣。她俨然火候还不到名家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