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机械的车轱辘声压过泥泞不平的小路,黑暗赞歌从马夫嘴里咏唱,这位强壮带着草帽的刽子手驾驶着押送十来个奴隶的肮脏马车行驶在进城的小路上,手里的鞭子抽鞭笞马匹。
听见身后传来啜泣,老约翰粗鲁地扭头抽鞭,喷射着大嘴巴的口水,凶神恶煞:“嘿!小贱种,再吵扒了你的舌头!”
穿着破烂衣袍的母亲搂紧枯瘦的小男孩,死死捂住他发出声音的嘴唇,泪水涟涟摇头。
然而紧接着,带勾的长鞭雨点般砸下,在空气中破开声响,泥污的衣衫又添数道血痕。
待马夫泄愤似的骂骂咧咧抽够了,鞭痕累累的母亲才颤颤巍巍放下用力的手,连喉间上涌的血腥也不敢咳出。
怀里的小男孩却早已晕了过去。她抖着被咬破的干皮嘴唇,惊恐地又拍又掐,试图把人唤醒。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成为魔法师的天赋。身无长物的普通人永远占了较大的比重,过得了今日,没得了明天。
埋伏在灌木石块边的艾弗森当即眼睛都气红了,举剑欲冲:“这畜生。。。唔唔!”
“你给我安分一点。”
“哥你就别添乱了!”
姜离压低声音,眉眼冷厉,放下压着安吉莉阻止他冲动捂嘴的手,两个女孩面露警告。
披着破旧麻布的姜离舔了舔小虎牙,眼里光芒流转,竟叫人一时看呆,语速又急又快:“准备接人。去找救你们的反抗军小头领,到城外做好接应准备,或者去遇见我的地方等我。”
察觉到自己被吊起的兴致,姜离心中一哂。
她果然是个天生的投机主义者,越危险越容易浪,徐佳玥的评价一点没错。
也不管那两人能不能找到,对方会不会来支援,少女鬼魅般飘忽至囚牢旁边用铁丝撬开锁头放人,双腿勾在木笼边上敏捷如猴。
牢门大开,姜离扯下一个靠在边上的奴隶姑娘,在对方一脸懵逼的时候丢入路边草丛等那两人接走:“你们可以走了。速度快!”
她早就观察过了,囚车并无奢侈的魔法波动,锁也只是普通的青铜锁,想来埃布尔对这些奴隶也不是很看重。
也对,除了特殊的存在,谁又会关心今天杀的是这只鸡还是那只鸡呢?
而青铜锁头比现代锁更容易从外侧撬开,借着囚牢刮过枯树枝的哗哗声,开了疾行的姜离在下次马夫回头的时候,甚至已经点过笼子轻飘飘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