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这儿打情骂俏。
她忧心烈烈,几乎是埋怨他:“为了明国,你果真命都不要了……”
“不幸生于乱世,大丈夫带三尺剑立不世功,又岂能惜得一身皮肉…但…不单单是为了大明。”
杨劭右手握住她的手,轻轻裹在自己掌心。
“说出来你别笑话劭哥,那时候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我万念成灰,生和死,早就学会了看淡…”
“劭哥…”顾予芙从没想过,杨劭对于她的感情,十年未曾磨洗分毫,甚至发酵得更为醇烈。
“但现在不一样了,予芙,只要你不离开我,以后我保证一定惜命,绝不死在沙场上。”杨劭见她悲伤,赌咒发誓本是想宽慰她,予芙却忙捂住他的唇,含泪苦笑道:“非又说这些死不死的……我先去找大夫给你看伤……”
“小伤而已,不必。”杨劭笑笑,当机立断地拒绝。
他是有后顾之忧。
王府人多,传出去难保没人说闲话,如果再传到朝中,哪怕只是被四卫知道了,予芙以后会成众矢之的,便再难安生地留下。
杨劭忍着剧痛,编下诸多谎话,哄得予芙信了自己真没事,而后在房中取几方伤药,咬着牙自己包扎了事。
顾予芙自责又心疼,这些天寸步不离地在他身边照料。
杨劭自乐得她一门心思围着自己转,更隐忧她会因为父兄再次离开自己,非绑住她同吃同睡,甚至夜间也要框着她在怀里才肯罢休。
他常常在午夜惊醒,摸着黑反复确认一切并非黄粱美梦,将她搂得更紧后才能入睡。除了不肯她走,他对她几乎百依百顺,望着她的时候眷恋近痴,其间柔情绰态,不胜枚举。
五天后,待伤势稍缓,杨劭便闹着要赶快昭告天下,娶她做王妃。
屋内炭火融融,一对情人儿各怀心事,依偎着坐在桌边。
“你看咱们什么时候拜堂?是十二好,还是十四好?”杨劭以行动不便为名,要予芙给他喂饭,却仍不忘软磨硬泡,要她赶紧答应婚事。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予芙皱着愁眉,给他舀一勺汤。
她不是不想嫁给他……
世间万人非卿,她此生本就只愿与杨劭白头偕老。她亦感激他一腔孤勇,十年命运纠缠,仍能初心不变。乃至如今重逢,他所做一切,仍无一不是为她考虑。
可……
现在的杨劭,早不是当年简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