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社日,串成珠子似的大红灯笼下,做生意的小贩仍有好多未收摊。
大明治下的城镇,看起来一片升平。
杨劭顺着予芙的视线虚望过去:“总在府里呆着闷,你又不喜欢张扬,往后要是想出门,府里有架轻便的小马车,素素净净的也不打眼。这条街的后头,听说还有个不错的戏班子,你要是喜欢,我…”
“劭哥!”一语未了,予芙却打断了他,“你明明知道我想去徐州,不是因为无聊。”
杨劭出师受挫,只得尴尬地放下帘子。
予芙抬头,眼底间有温润的流光:“方才在张大人府里,他的小妻们又是约我游湖,又是要陪我去逛庙会,我就在想,今日张大人是不是受你之托,才突然请我们吃席?”
杨劭微微一怔,被戳穿了便只得掩住前额:“你连着三天都不大理我,我实在是无法。”
“劭哥,对不起!”这声抱歉予芙说得诚心诚意,“我没想自己任性还劳烦了别人,这一次,确实是我把你逼得太过,不会有下次。”
“予芙!”杨劭听这一句,大喜过望,他得了点儿颜色就着急要开染坊,立马欲抱着夫人亲近,却听予芙接着道:“毕竟现在你今非昔比,我怎能…”
“什么叫今非昔比?”杨劭一时怔住,生怕予芙说这话是要和他起隔阂的意思,连忙握住她的手,“怎么不能?你不高兴,当然就该我受着。”
予芙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轻轻反握了握他的手,叫他安心:“你急什么,不是说你在我心里今非昔比,而是如今你的处境,方方面面的确有更多的考虑。我刚回来,就给你出这样的难题,你也是因为舍不得我,我该找更适当的时机,慢慢和你提,说清楚,也许那样更为妥当。”
她嘴里句句温柔,反省着做事的方法,却没有一丝一毫要改变主意本身的意思。
“所以你还是要去,是不是?”杨劭心里咯噔一下,那点子微末的希望也越发暗淡。
他明白她这是要以柔克刚说服他,而他也知道,如果她真的坚持下去,他根本拿她没有一丝丝办法。
“是。”予芙一愣,随即答得干脆利落,却又怕伤了他的心,温顺柔软地侧着身子,主动靠上他的肩头,“但如果去,我会照顾好自己。”
“如果我不用去淮阴开战,其实你在淮南也不踏实,是不是?”杨劭闭上眼,心里一阵沉沉的闷,就像雨天的林海,潮湿又晦涩。
予芙沉默了,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