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她,上前替她拉好了被子,“乖,好好睡,你要真不累,哥哥还想再来一次。”
“呸!”予芙一坐起来,锦被便又掉落下来,雪透的肌肤之上,露出一路红梅,“我不怕难做,我只想有时也能帮你参谋参谋,当好你的贤内助。”
“那好,讲!不能辜负了心肝的好意。”杨劭乐了,手却不老实地又要摸上去,被顾予芙一巴掌拍下。
她穿好衣服坐得端正:“你认真说,我认真听!”
“税赋一事,乃立国之本,养兵赈灾,无不需要钱粮,若要寻求长治久安,必先通财税。”杨劭终于坐在了床边,一板一眼说了起来,“两年前,眼看北方就要平定,我和张逸舟力排众议,立下了税务革新之法,从此每下一城,便推新政。”
予芙点了点头:“这个我大概了解,从前你还在汉阳当税吏时,不就和我说过,苛税太多,民不聊生。”
“正是!赵睦穷奢极欲,国库早就空虚,除了平时名目繁多的税赋,每每边境用兵,还得再征杂税。”杨劭道,“但想真正做到,国泰民安,对普通百姓又只轻徭薄赋,就得先磕下一道难关。”
“最难的关口是什么?”予芙急切追问。
“是士绅不纳粮的旧习!”杨劭眸光沉沉,轻叹了一口。
“相对于普通人,士绅人数有限。”予芙似懂非懂,“即使他们有一些税赋优免,这影响,何至于这么大?”
“国家总要开支,这群人数量虽少,可田亩却多。”杨劭一边说着,不忘帮妻子掖好被角,“我定税改的重要政策,便是把从前雍朝的人头税制,改成以土地为税基的田亩税,让穷人少交,大户多交,从而改善税收结构,让官绅承担更多的税收责任。”
“这一条自是普惠众生,却也极大程度触动了门阀利益!”予芙顿悟了其中关窍,已然忧心忡忡,“可百姓的税已少了,他们再拖延,你就没钱治河,没钱赈灾,长久之后,刚平定下来的天下,也还是要乱的……”
“不仅是拖延,这些世家大户,仗着在当地根基深厚,更会瞒报抗税!”杨劭咬牙切齿道。
予芙伸出纤手,轻抚他的眉头:“你是堂堂摄政王,山河万里都要打下来了,都不能吓住他们吗?”
“我可以杀一人一家为戒,但总不能因为税改,就杀尽天下士绅。”杨劭抚掌长叹,“而且大明朝廷内部,亦有拥有大量土地的门阀。他们无不想从中作梗,保全自己那点儿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