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只懂读女则女戒,您所说之事……妾身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正是。”旁边的那位贵妇年逾不惑,有一张浓艳的面孔,语调却利落,“妾是城北张同和的内人。咱们女人家,只知为丈夫开枝散叶,孝敬公婆是份内事,您说的税改,妇道人家又哪里懂得。”
一上来就是软钉子,予芙心里早有准备,她脸上和煦的笑意未改:“两位夫人说笑了,若论税改的详细章法,我也不过略知毛皮。然而身为主母,又何须懂得那些细枝末节,二位只需要回去后和夫君商定,配合官府完成此事便可,具体的,都有徐州府的税吏上门去核算。”
“妾身…妾身回去和夫君说说。”刘夫人细白的面皮上愁云惨淡,声音越说越低,“可妾只是继室,说话也没有分量,也不知我家大人听不听……”
刘夫人说完,忍不住看身旁人一眼:“张夫人,你呢,你家相公能听么?”
“女人难做,从夫从子,又哪能在这些大事上,做的了当家的主?”张夫人沧桑的面容上脂粉堆簇,笑声却还是爽朗的,“就像我倒不想给他屋里多添人,可有的事是男人的脸面,女人哪能多干涉。”
有了张夫人一席话,夫人们掩着面窃窃私语,整个会场的气氛都松弛了。
“也是,这些门外事,我们想管也管不了啊。”
“男人们的事,女人插手,算个什么?”
“李夫人,你给相公纳了几个人?我也不想,又怕不给他长脸……”
张张芙蓉面上眼波流转,可顾予芙今日请大家来,并不是为了拉家常。
她捧起茶盏浅抿了一口,略一思量,便顺着张夫人的话继续道:“夫人们女则学得好,嫁入夫家,不问门外事。若真能偷懒,我也该学大家,躺在家中享清福。”
堂下众夫人不知她所说何意,纷纷停下议论,朝予芙看过来。
“可夫妻一体,门外的大事若细纠起来,哪一样祸事,最后不是累及妻儿?”那茶盏在手上稳稳放下,予芙的笑意温和,语气却生硬了起来,“若是连坐甚至抄家的大罪,别说自己和孩子,父母兄弟都难以逃脱,这又岂是不好管,不想管,就能真不管的呢?”
祸事,连坐,抄家,三个字眼一个比一个重,如铁锤猛击,震得在场众内眷一时鸦雀无声,有的都煞白了脸色。
然而当众人噤若寒蝉时,最当中的女子却依旧泰然。她头上戴着成套的八宝攒金钗,身穿赤色满绣绫罗裙,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