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瞒着影儿静悄悄地出门了,他要去一个地方,见一个故人,看一朵花开。这本是数年前心照不宣的约定,如今因影儿误饮“拈花”的事,他后怕不已,更加要去了。
紫竹林外,早已雇好的车夫和马车候在外面,公输阙正要上路时,身后便遥遥传来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声“师父,等等我”!
影儿像只笨重的白鹿,身上挂着大包小包,身后拖着大堆小堆,摇着手欢快地向公输阙奔来,不,是吃力地一点点挪来。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公输阙面前,举着手中公输阙留下的字条:“师父你太不仗义了,居然想扔下我一个人,自己跑出去玩……”
公输阙抚了抚额头,叹了口气,无波的眼眸望向远处,脸上挂满了对未知的担忧,眼角眉梢却也透着一丝无可奈何的欢喜。
他摸了摸影儿带的东西,哭笑不得:“我们又不是去逃难,整个‘有间庭’都快叫你搬来了。”
影儿一边熟络地招呼着目瞪口呆的车夫来搬东西,一边拉着公输阙钻进马车。
马车十分宽敞,布置得格外舒适,影儿伸出手“呼呼”地凑向暖炉烤火:“师父现在知道了吧,这就是带上我的好处,衣食住行,没有我能行吗……”
公输阙敲了一下她的头,又按了按她的雪帽,将她全身裹紧了些:“真是个罗唆的管家婆,天寒地冻,出来凑什么热闹?人家车夫非得加我钱不可。”
影儿搓着手,吸了吸鼻子:“是师父天寒地冻不好好在家睡觉偏要出来的,怎么怪得了我?人家车夫大叔要加钱是应该的,师父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小气,明明赚了那么多钱……”
公输阙裹着狐裘,懒洋洋地倚在里面,连敲都懒得敲了,在影儿的喋喋不休中渐渐睡去。
他们要去的地方叫苍山,是座四季飘雪、终年冰封的雪山。
下了马车,影儿一看那白茫茫的高山,便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心中嘀咕:“师父莫不是睡坏了脑子,怎么会想到来这种地方?”
才想着,头上便被一敲:“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心里骂我,可我又没说要带你来,是你自己巴巴地要跟来的,现在叫车夫送你回去还来得及。”
公输阙睡饱了养足了精神,气定神闲地背着手“欣赏”雪景。
“我才没在心里骂师父呢,师父冤枉我了,我不要回去……”影儿狗腿地抱住公输阙,面上讨好地笑,心中却叫苦不已:“神了,笑面狐狸会读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