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便被狠敲了一下:“小孩子家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书。”
付一文钱的是个年轻乞妇,她痛哭流涕地跑到公输阙面前,求他让她能再看一眼她早逝的孩子。公输阙叹了口气,自她前面的破碗里取了一文钱。
影儿至今也忘不了他们母子相会的情景,母亲的记忆里,那个面黄肌瘦的男童奄奄一息,却还在眼泪汪汪地叫“娘亲”。
那个年轻乞妇哭得撕心裂肺:“儿啊,是娘亲对不起你,你好生去吧,投个好人家,下辈子不要再挨饿受冻了……”
她本是富贵人家的千金,不顾家里反对招进了一个夫婿。她本以为那是她一生的良人,却没想到那俊秀书生是人面兽心,逼死她爹娘,夺她家产,将她赶出家门,那时她已怀了他的孩子啊……
走的时候影儿眼睛红红的,提着灯更咽道:“师父你真小气,人家都那么可怜了,你还收她钱。”
话还没说完,头上又挨了一下:“小孩子知道什么?”
影儿捂着头大怒:“师父你不要老是敲我,会长不高的。”
公输阙漫不经心地走在后面:“长不高明明是因为你自己挑食,还敢怪师父。”
影儿一时气结,提着“结忆灯”远远地将公输阙甩在后面。
身后的那袭墨衣依旧笑得温和,无波的眼眸却似乎黯了黯。
他们的生意也有没做成的时候。
南疆大山里的一个苗女,想再看一眼她的丈夫。
三年前他与她在大山里定情,离开时他说会回来娶她。她苦苦等了三年,却等来了他因病逝世的消息。肝肠寸断的她,在抹去眼泪后毅然做了一个决定,还是要嫁给他!
她以南疆盛重的礼数,完成了一个人的婚礼,从此以“未亡人”自居。
但她却没有摇响招念铃,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公输阙安慰她:“你的夫君只怕早已去投胎了。”
那个眉眼坚毅的苗女,泪流满面,却又含着欣慰的笑容。
她在如水的月光下向他们挥手道别,月光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影儿忽然有些伤感,她可能要在大山里,一个人一辈子守着一轮月。
公输阙却在心中幽幽一叹。
招念铃之所以摇不响,并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去投胎了,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死!记忆神秘莫测,公输阙至今不能洞悉玄机,只知道,只有在人死去之后,有关于他的记忆才能在他人脑海中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