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在这山阳城里,除了董家之外,还有几个敢跟蒋家对着干的?就是董家有了靠山,跟蒋家不也没撕破脸?其他像是咱们东家这般没什么大来头的,压根就不敢对蒋家人如何。蒋家人来吃吃喝喝的,我们也只能当时破财免灾了。”
他又偷偷看了掌柜一眼,压低了嗓门愤愤然的道:“就在去年吧,有一家胭脂水粉铺子,从别处买了一个方子回来,做出来的胭脂特别的好。蒋家人看上了,非得要买下来。若是给的价格高倒也罢了,偏偏只给五两银子!那方子买回来就花了好几十两,调配出来最好的胭脂一盒都能卖上五两。您听听,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用一盒胭脂的银子,去买一个胭脂方子,这蒋家人可真会做生意!
顾七月跟着义愤填膺:“蒋家人实在是欺人太甚,这不是强买吗?这还有没有王法啦?”
显然她的反应让伙计感同身受:“可不是么?蒋家人在自诩在这山阳城,他们就是王法。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又能怎么办?”
说到这里,伙计叹了口气:“那铺子的东家自然是不肯,这生金蛋的母鸡,当成土鸡给卖了,那他不是傻吗?退一步说,就算是蒋家想要,至少也得给足银子吧。用五两银子买本钱就要几十两银子的东西,这谁能干?”
“后来呢?”
伙计面上浮起悲愤之色:“后来?蒋家找了个人,状告那胭脂铺东家盗取他人的方子。证据确凿,那东家被逼着交出方子,家产充公,还要倒赔告状那人上百两银子。那东家性子硬,如何都不肯认罪。最后妻儿被压上堂,他舍不得妻儿,只能选择低头。”
顾七月没说话,眉头皱了起来。
看伙计的模样,这似乎还有后续。
果然,伙计深吸一口气,道:“那东家的妻子性子弱,却是把家人看的尤为重要。见夫君被逼到如此地步,一头撞死在堂上。那东家见状,悲愤欲绝,拔下妻子的发钗,自尽身亡。”
伙计长叹一声:“最后只剩下那么一个小孩儿,当时才七岁。亲眼目睹自己的爹娘死在自己跟前,吓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顾七月对幼崽的偏爱始终都在,闻言忍不住问道:“那孩子现在……”
“那两口子被逼死了,铺子落到了告状那人手里,没几天就变成蒋家的了。原本是连宅子都要拿走的,但是那孩子拿着刀坐在门口,谁敢进就砍谁。蒋家也有人被砍伤了,最后董家牵头,联合了不少人出头,替那孩子保下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