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则是其中的一个奇葩。
奇葩在于它既支持心学,也支持理学,在日月学院的宗旨,心学是太阳,而理学是月亮,缺一而不可,这样左右都赞同的学术派系,本应该被双方联手消灭。
但令人奇怪的是,这日月学院不仅没有被毁灭,反而在夹缝中发展起来了,如果考虑这院长还是一位女子,就更加令人匪夷所思了。
大乾的书院众多,派系千奇百怪,但唯有日月学院的院长是一位女子,并且在学术上得到了其他派系的默认,所谓默认就是不反对,也不支持。
“李老头,这一次天心学院大难临头,你不去想着怎么挽回,反倒是想把我拉下水,这是何道理,莫非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日月学院的院长一见面便毫不客气地痛批道,顺便拿起一壶茶水饮了两口,随即连呸了两声。
“你也太抠门了,招待贵宾便是用这等茶水?”
“君子之交淡如水,五柳居士能有一杯清茶,足见我俩忘年之交情深义厚。”李严笑呵呵地,丝毫没有介意对方的冒犯。
“情义再深厚也没用,这一次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心学不可能为你犯错冒犯圣威,理学正摩拳擦掌,太子的手段虽然稚嫩了一点,也足以对心学造成重创。”
五柳居士摇了摇头,对于政治的敏感度来说,她不比宰相差到哪里,甚至旁观者清,洞察得更加明白。
“不是你的谋略问题,而是——”
“盛衰枯荣,乃天命也。”
“但天命仍需人为,老夫这数日来苦思冥想,总算是完善了心书第五卷,还请五柳居士观之。”
李严苍白的脸上涌现出几分病态的潮红,像极了一位即将殉道的传教士。
“李老头,你这人……”五柳居士本想再说什么,但看着对方的模样,干脆闭上了嘴巴,仔细地阅读起《心书》的第五卷,然后手指逐渐颤抖。
“歪理邪说,离经叛道。”
“我竟看错了你,没想到你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便是在号称洒脱的五柳居士,见了这《心书》第五卷的内容,也不由得胆战心惊,不是为那学术的精深而动摇,而是为他敢于大胆直言,酣畅淋漓地直抒胸臆,在第五卷的开头这般写道
“天下之大害者,君也!”(注1)
整部心书的第五卷,竟是说君主德不配位,方才造成天下的祸患,唯有明正道,肃清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