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商甲回过头来,继续道:“这胡僧说完偈子,便自行出门而去,众人皆是不忿,犹欲追上他去细究其故。却没想到,那胡僧行走极快,眼见重三步两步之间,就没入了人群,竟是径自消失,再也找寻不到。而后来的几天,这家人可就出大事了。”
客商乙瞪大眼睛:“什么大事?”
“因为几天后,这面古镜,同样在藏柜里不时发出怪声。而这位家主的儿子,竟然是忽地发狂,在众目睽睽之下,殴杀亲父,随及自尽身亡!”
“啊……”
“更可怪的是,众人后来为了泄愤,打算砸了那面古镜时,这面镜子,竟在柜子中凭空消失了。”
说到这里,客商甲长长一叹,又低声言道:“你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么?非也。就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中,整个凤翔府内,竟有多处地方开始传开了有镜妖附体,杀伤人命之事。看起来,这镜妖自从化形离了古镜,正在凤翔之地到处兴风作浪,伤害人命哩!唉,这般传说,倒是骇人得紧哪……”
听完客商甲的侃侃讲述,客商乙十分震惊,一时间,呐呐不知所言。
而一旁的李夔,却只是轻轻地撇了撇嘴。
这个客商甲,为了演染恐怖气氛,真真越说越离谱。
不过呢,对于他们聊天的内容,李夔倒也能加以理解。
毕竟,在生活枯燥缺少娱乐项目的古代,这样离奇的志怪故事,倒是极受市井百姓的欢迎,算是平淡生活中难得的一点调剂滋味,故而一传十,十传百,也就越传越离谱了。
而在客商甲的故事快结尾时,李夔也已吃饱了。
李夔打了个饱嗝,朝柜台处嚷道:“小二,结帐。”
“来嘞!”那小二有如一股小旋风般飞奔而至,一脸谄笑地向李夔介绍诸般菜品的价格:“客官,这份水盆羊肉四十文钱、一盘冷胡突鲙二十文钱、一壶甜醴酒十文钱,一碟樱桃毕罗五文钱,至于这碗黍米饭么,客官点了诸多菜式,就将饭钱免了吧。总共是七十五文钱。”
李夔点了点头,从椅上站起来,从腰间摸出了八十文钱来。
“小二,另外这五文钱,权作给你的小费。栽有点醉了,你且扶我上楼歇息。”已然一脸酡红的李夔,一边将钱递给他,一边对小二喃喃吩咐。
“多谢客官打赏,小的这就扶你上去歇息。”小二朗声回应。
得了五文小费的他,眉开眼笑,十分殷勤地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