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临顶,秦浅不觉得热,反而感到有股蚀骨寒气源源不断从脚底窜上心脏。
阳光斜射,闪烁着粼芒的矿泉水映亮她苍白的面颊。
她知道,很多人在对她指指点点。
陆言琛将她变作了跳梁小丑。
“秦总。”
秦浅僵硬地收回手,瞥向目露探寻的郑兆伦,若无其事笑笑:“郑老板,您好。”
郑兆伦对方才那难堪的一幕只字不提,客气地引着秦浅往观景亭走:“久仰秦总的大名,托陆总的福,今天总算见到了。”
秦浅意味深长道:“就算没陆总,我也会来见您,您是个大忙人,平时想见您一面,实在不容易。”
“秦总开门见山,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郑兆伦正色:“你这次过来,是为自己还是你能代表秦氏?”
秦浅微微一笑:“我知道郑老板的担忧,不过请您放心,秦氏的事我能做主,我爸不会插手龙湖的项目。”
郑兆伦对秦浅的通透颇为欣赏:“既然秦总能保证,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还是那句话,公平竞争各凭本事。”
“谢谢郑老板能给秦氏这个机会。”
进观景亭没多久,陆言琛就来了。
郑兆伦在煮茶。
估摸是不想驳郑兆伦的面子,陆言琛没离开。
秦浅扫了眼陆言琛,心绪依然难平。
明明是即将结婚的两个人,座位却泾渭分明,好像昨晚涌动在花园角落的暧昧从不存在。
过了片刻,郑兆伦避到外头接电话。
陆言琛本就不爱品茗,他当秦浅是空气,自顾自倒了杯威士忌,骨节分明的手轻晃着酒杯。
长久的寂静后,秦浅率先打破沉默。
“你胃不好,喝威士忌加点冰比较合适。”
她神情与声音俱是清清淡淡的,听不出异样。
陆言琛一只手担在栏杆外,闻言似笑非笑地转过头,阒黑眼眸浸着浮冰:“看来你为了嫁给我花了不少功夫,可惜是无用功。”
他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秦浅指尖微凉,轻声说:“是你在废墟中亲口告诉我的,我没调查你。”
陆言琛把玩老式杯的动作微滞,眼底的冷光闪烁了一瞬,随后漠然望向马场。
秦浅抬起头,眼前衬衫西裤神情阴鸷的男人跟当年眉目清朗的小少年叠合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