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食完,拄着拐杖回到屋内。
院子里雨声回荡,秋风凛冽,养的好几盆摇钱树更是连叶子都黄了。
室内茶香袅袅,热水升腾的雾气像朦胧的雾,缥缈隔在两人中间。
“陪爷爷下盘棋吧。”
沈老爷子满头银发,身形仍硬朗,说话底气十足:“沈弋这小子你知道的,工作忙,我自然不可能打扰他。”
在来京城之前,她是不会弈棋的,后来是看沈弋能自如应付那些招数才捧着本围棋书翻来翻去,习得一二,只不过这样的技术在沈老爷子面前只能说是雕虫小技了。
一来二去,沈老爷子占得上风,很快弈胜。
姜予漾抿了口茶,只觉唇齿留香,恭恭敬敬道:“爷爷的棋艺,我望尘莫及。”
“不一定。”
沈老爷子笑呵呵几声:“你要是我亲孙女,多学个几年,现在该说棋艺望尘莫及的是我这个老头子了。”
她垂下眼睫,深吸一口气,再次掀起眼皮后,眼瞳里笑意消散干净:“所以您教过沈荨下棋么?”
沈老爷子面色凝固了一瞬,捂了下心口,最后化为长叹的一口气。
“瞒了这么多年,不管怎么样,你还是知晓了。”
沈老爷子将黑白棋子收进盒子里,带着苦衷道:“爷爷是不想让你心有芥蒂。”
姜予漾苦笑两声,眸子里水润又坚定:“我明白。”
没关系了,她对于沈家本来就是一个外人,有关沈荨的事情,就当没资格知晓好了。
见她要走,沈老爷子猛地咳嗽了两声。
姜予漾脚步微顿,转过身将温茶递到老人家手里。
顺了顺气,老爷子喘着气道:“漾漾,你是个好孩子,你父亲是个英雄,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女儿感到骄傲的。
家里人不提沈荨,只是不想刺激到沈弋,他身上的枷锁太重了,我怕他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你来了之后,我明显感觉到这小子变了不少,戾气收敛,少了很多棱角......”沈老爷子总结说:“他对你还是特殊一点的。”
到了人生的晚年,他自认看许多事情还是通透些,交待说:“这孩子不管不顾地推阻了两家的联姻,还被沈赫连掌掴了一巴掌,我感觉的到,他心里有你。”
......
越来越迫近深秋,天色黑的早,最后一抹夕阳的残影坠入地平线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