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玻璃杯,热腾腾的一杯水盈握在掌心。
“起来了。”
沈弋将水递到她唇边,指腹轻轻碾过她手腕细腻的肌肤,“把药喝了再睡。”
嗓音里温柔与包容全给了她。
姜予漾摁了摁胀痛的太阳穴,唇瓣微启,缓了半晌,知道自己身在泛海的卧室,连被子都是熟悉的香味。
身上没什么力气,她懒洋洋地哼了两声。
这样的场景让姜予漾突然想到了一年前巴黎的那场雨,也是遇见沈弋之后,她淋了场大雨,发高烧躺在床上,自己爬起来找药。
她与他在一起的那一年,也像极了久病难愈的高烧不退。
退了烧,姜予漾才下定了离开他身边的决心。
可现在,她又发烧了。
沈弋将人扶起来,用自己的肩膀给她靠着,修长的指节掰开一颗药丸放在掌心,送到身前。
姿势像极了从后而来圈住的拥抱。
似乎是怕她烫着,他还往玻璃杯吹了一口气,沉声交待说:“慢点儿喝,烫。”
姜予漾从他怀里起身,怔怔地坐在床头,雪白的双足踩在冰凉的木制地板上。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裙摆袭地,遮住了纤细的脚腕,但衣扣解开,平直的锁骨和胸—前的风光一览无遗。
白的晃眼。
沈弋喉结轻滚,换下她额头的毛巾,又去浸了一遍冷水。
回来时,杯子的热水已经空了,她应该是有乖乖喝药。
姜予漾缩在被子里,睡觉的姿势像极了婴儿的蜷缩,巴掌脸露在外边儿,一双杏眼黑的纯粹,水濛濛的。
药效作用很强,她很快携着沉沉的睡意陷入睡梦中。
沈弋用手背贴了下她额头,见人没醒,知道这是睡熟了,不免松了口气。
他去衣帽间找了件舒适的居家服,洗完澡后换上,黑衣黑裤,方便晚上到主卧给她量体温。
雨丝细斜,淅淅沥沥下了整晚没停,京城雾气迤逦,绵密地包裹着鳞次栉比的高楼。
沈弋倚在沙发上,坐姿挺懒散。
罗马钟指向一个数字,到了凌晨三点。
他将电子体温计娴熟地放在她胳膊下,等待五分钟后看结果。
还是高烧,比上一次降了点,三十八度五。
半夜,他指间夹着根烟,拢着手心点火,温吞地吐着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