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着一个简陋的小吃摊位。
时辰虽晚,但这摊位却并没有打烊。西北历来苦寒,这些小地方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山珍海味,不过一壶老酒,一碗羊杂汤,另加几张烙饼,就是这个小吃摊所有的家当了。
食物虽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但却总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滋味,有些人尽管遍尝无数美味,却还是会对一些不起眼的廉价之味念念不忘。
比如此刻正坐在小吃摊旁喝一口羊杂汤再啃一口略显焦硬烙饼的男人,就正是那种对这个小地方廉价之味念念不忘的人。
小吃摊的老板是一个年过三十的妇人,或许是在这风沙苦寒之地生活已久,她皮肤粗糙黝黑,但样貌身材却圆润纤细,尤其两只大眼睛水灵泛波,顾盼间眉目生姿,颇有几分别样风韵。
妇人是一个寡妇,丈夫死后,家里就剩一个五岁的儿子,她孤儿寡母又别无营生,就在这十字街口的自家门前摆了这一个小吃摊,挣些散碎银两用以度日。她虽已经不再年轻,身上却有种与众不同的另类风韵,于是许多男人借着来关顾生意的由头对她虎视眈眈,若能偶尔占点便宜碰一碰她的纤腰翘臀,便是能销魂许久的妙事。
但这个男人却不是为贪图妇人美色而来照顾生意的人。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妇人这个小吃摊的老酒和肉汤,以及那几张味道其实并不怎么好还会硌嘴的烙饼。
这世上有许多种人,而他,就是会念旧的那种人。
因为这一场大雪,让妇人的生意非常冷清,眼看时辰已晚,被冻得浑身渐渐发冷的妇人一边低声诅咒着鬼天气,一边刚准备收拾东西打烊时,她就忽然看到那个男人从旁边的街道中牵着一匹白马走来,停在她的摊子前看了看,然后将马拴住,就一屁股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老酒,一碗羊杂汤,三张烙饼。
妇人连忙应着,将食物送了上来。男人像是赶了很长的路,一身风尘仆仆。他像是真的饿了,一口酒,一口饼,再喝一口汤,他吃得很认真,满脸的惬意满足。
妇人站在摊子后,她先是看了看那匹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马,就不由心头一动。她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从小对马匹甚是熟悉,所以她有眼力能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匹名种良驹,价值不菲,不是寻常人能买得起的。
白马背上,斜挂着一杆长枪,那长枪枪头用油布包裹着,枪杆鸡蛋般粗,通体亮银,在昏黄的灯光下微微泛着银光。
妇人的峨眉忍不住微微一挑,她久居西北,见过不少形形色色